之前他还吃了豹子胆,过来问连若:“师妹,你……你想不想生……生孩……”
然后被连若的肉垫狠狠打了几巴掌。
“我是说,”任清欢结结巴巴地说,“你如果不想生、你、你可以提前结丹……”
连若只好变成人身,勒令不许他再说这件事了。
虽然得到了不老春,但连若不确定真假,而且就算得到又怎样?他想和师兄同生共死,绝对不要服用什么五行丹、修到金丹期的。
而且他心里的石头还悬着。
距离婚期越近,他越看到师兄日渐期待、兴奋、远远看着自己就羞涩开心的样子,就越不想说。
可是快要下喜帖了,他没得选择。
他怕喜帖一下,婚事一成,师兄再……不喜欢男人,悔婚的话,一定很没面子。
所以这天,他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忐忑不安地等着师兄回来,对师兄坦白自己的秘密。
结果任清欢带回来了一个人。
“师妹!”任清欢激动地说,“你看谁来了?”
这是个身材高瘦的文弱男子,书生打扮,容貌俊俏,一身紫衣,腰上挂着一支铁笔,冲连若行了一礼。
“小生楚明知,”他道,“月见书院的主簿,见过弟妹。”
任清欢拉他入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连若:“师妹,你怎么知道楚兄今天会来,还做了这么多好菜?”
连若在心中暴揍傻子师兄:我他喵的怎么会知道他今天来?好啊你,带哥们回家不提前报备,浪费我的好菜还浪费我的感情,你看等他走了我怎么收拾你!
表面上还是热情笑道:“久闻大名了,楚先生快请坐!”
任清欢搭着楚明知的肩膀,同连若说:“虽然还没下请帖,但我早就想好要提前请楚兄过来了,毕竟他不同旁的人,可能还有事要忙,提前聚聚也好。”
楚明知没有客套,只是多看了一眼连若的脖子,对任清欢道:“我想单独和你说两句话,不知道方不方便?”
连若吓了一跳。
他一直用领子遮住喉结,说话时声音也刻意提高,虽然早就听说楚明知聪明,但也不至于见第一面就看出来吧?
不过由他来告诉师兄,其实也未尝不可。
“当然方便,”连若不动声色,笑着回屋了,“你们聊,我还有菜没做好呢。”
楚明知冲他拱手,低声对任清欢道:“清欢,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师妹,有事瞒着你呢?”
任清欢立刻就变了脸色:“你是什么意思?”
“哎,”楚明知叹了口气,突然笑了,笑了一会,又叹了口气,“算了,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任清欢:“???”
“仙界连家,谁人不晓,将来你去了仙界便知,也不用我多嘴,”楚明知转了转筷子,神情严肃地说,“我这次来喝你喜酒,为的是另一桩事。”
任清欢也收敛笑意:“莫非是王庭的事?”
岑逸思已死,岑绮思踪迹全无,飞鸿踏雪阁却安静得像一潭死水,什么都没发生。
“不,”楚明知摇头道,“我丢了一个人。”
任清欢停下了筷子。
一年多以前,楚明知在去百闻山庄外的路上丢了一个学生……
这么久了,他居然还在找?
不对,任清欢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个十五、不,十七的魔修少女,名叫颜子佩,”楚明知继续道,“性格乖张,喜怒无常,很有可能是自己离家出走了,你若是见到,记得帮我把她押送回来,不然她兄长可能真的会杀了我。”
任清欢笑答:“又是个有哥哥的?那可不好对付。”
“咱们是不懂他们那些高门大户,做什么生这么多孩子到处惹麻烦。”楚明知满面倦容,又起身道,“我再去单独同弟妹说两句,他姓连,说不得也认识我丢的这位大小姐。”
任清欢不甚在意,自斟自饮,思索着他说的话。
楚明知径自去了厨房,看着连若忙碌的背影,敲门道:“连小公子,你把我兄弟骗得好惨啊。”
连若本来想同师兄单独说话的,却自己在这待了好一会,现在又被他这样指责,心中委屈,一甩袖子不干了:“我这就去同他说清楚,不委屈你兄弟!”
“哎!”楚明知又反过来劝他,“你要说,却挑这个时间去,还不如让他做个好梦,把婚结了再说。”
连若不可思议道:“亏你还是个聪明人?难道我洞房才说还比这样好?”
“聪明人死得快,我可不是什么聪明人,只是个过路人罢了,”楚明知端起一碟菜转身要走,道,“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既然喜欢他,不如圆他一场梦,以后一别两宽,也好安心。”
连若被他气到了,追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师兄这么蠢,我才……哎。
“我怎么知道?”楚明知笑着摇头,“可能是因为他跟我说了太多你的事了。”
连若愣愣的,一顿饭吃得不知所措。
他想,楚明知是师兄最好的朋友,他的意见……会不会其实,是对的?
连若给自己找到了借口。
所以直到大婚当天,他坐在婚房的床上,仍然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