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听得脸色发白,秦嬷嬷也心有戚戚焉,国公府里有多少冤魂,她们比谁都清楚。
明令仪脸色缓和下来,看着她们缓缓道:“你们是我最重要之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大家都要好好的。”
“夫人。”秦嬷嬷哽咽着唤了她一声,夏薇也泪盈于睫。
“好了,我们都歇息一会,回府去只怕是没这个闲工夫了。”明令仪微笑着拍了拍两人的手,不再说话闭上眼养神。
马不停歇回了府,如同先前明令仪所料,她们一进府就直接去了李姨娘的院子。
李老夫人得到丫鬟的禀报,她们到时恰也到了院子门口。赵姨娘远远地就让婆子停下软轿,快步上前曲膝施礼,搀扶着她的手臂笑道:“都是我不孝,让老夫人这么冷的天气还来回奔劳。
唉,可事关重大,我年纪轻见识浅,比不得老夫人有见地,还得靠你老人家亲自坐镇,帮着拿主意。”
明令仪静静跟在身后,跟随着大流请安曲了曲膝,起身后抬眼看去,李老夫人身着绛色缂丝紫貂里风帽,白面团似的脸因为上了年纪,脸上的肉层层下垂,像是没睡好,眼底发青。薄薄的嘴唇此时紧紧抿着,使得原本严厉的面相更多了几分刻薄。
闻言她只是轻唔了声,在众人的拥簇下,向前走了几步又突地站住脚,猛地一转身,盯着明令仪厉声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赵姨娘斜了一眼明令仪,见她瑟缩着往后躲,忙笑劝道:“老夫人,就是让她回来做个见证。再说你的身子最要紧,哪能在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站着,若是被国公爷得知,那该多心疼呀。”
李老夫人听她提到曾退之,神色缓和了些,冷哼声后又转身往院子里走。
李姨娘的院子占地宽广,雕梁画栋美不胜收,虽是寒冬,角落里的花草仍旧绿意盎然,空气中除了药味,更有幽暗的梅香萦绕。
院子里伺候的人早规规矩矩恭谨候在外面,李老夫人正要进屋子,却被赵姨娘眼疾手快拉住了,俯身过去在她身边说了几句。
“什么?此事当真?”李老夫人脚步一顿,脸色微变拔高了声音问道。
赵姨娘神色忧虑道:“老夫人,真真假假我亦不知,先让道长前来看看吧,哪敢拿你与国公爷去犯险。”
李老夫人脸色更加阴沉,耷拉着眼皮想了半晌,最终道:“罢了罢了,我一把年纪倒不怕,只怕连累了我儿。”
赵姨娘朝紫藤吩咐后,道长又如先前在庄子里的装扮,拿着拂尘罗盘,满脸的高深莫测,嘴里念念有词在院中来来回回,他不错眼地盯着罗盘,最终走进了正屋。
“你跟着进去瞧瞧。”李老夫人被道长绕得晕头转向,又是担忧又是不解,忙吩咐贴身伺候的汪嬷嬷跟进去看个究竟。
没一会之后,只听见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大家都紧张地伸长头往屋子里瞧,很快道长神色轻松走了出来,手上多了块小小的桃木符。
他向李老夫人行了个拱手礼道:“老夫人,就是这块东西在作怪,所以府中一直不太平,幸得发现得早,若是晚了,哪怕老夫人与国公爷福泽再深厚,也难逃此劫。”
明令仪冷眼瞧着,赵姨娘前后做出这么大的动作,难道就为了弄出压胜之事么?
道长双手捧着桃木符,恭敬递到李老夫人面前,疑惑地道:“贫道不知上面刻着的是何人生辰八字,唉,无量天尊,此人命格尊贵,只是不知有无大恙。”
李老夫人接过桃木符定睛一看,手一抖符哐当掉地,颤声道:“这...,这是我的生辰八字,谁,是谁胆敢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