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水犹豫了一下，乖乖走向破碎的衣橱，取出衣服，她回头望去，看不见隐在黑暗角落里的井莫执。

她微微有些羞涩，深吸一口气，快速脱下湿透的衣衫，换上了干爽的衣服。

角落里的井莫执发出一声呻吟，咬牙挤出几个字：“离我远点。”随后就如发了疯般，在地上打起滚来。

黑暗中，云若水看不清井莫执的神态，但她知道他一定特别特别的痛苦，否则，内敛如他绝对干不出在地上打滚的事情。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唯有怔怔看着井莫执，心慌到麻木。

又是一道惊雷，闪电的光芒照亮了屋内的一切，同时也击碎了云若水的心。

井莫执头发散乱，地上有被他自己拔下的发丝，他的脸上都是血痕，指甲剥落，十指鲜血淋淋，青衣如赤，破碎狼狈。

眼泪一颗颗簌簌落下，贝齿咬上唇瓣，云若水后悔莫及，如果知道打断灵蛇簪的后果会是这样子，她也许……也许……

“井莫执。”云若水小声唤着，将脸埋入双手里，轻轻啜泣。

“别哭。”过了很久，井莫执终于又找回了声音。

“井莫执。”云若水不再迟疑，飞奔到他的身边，跪了下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扶我坐起来。”井莫执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他没有力气说出安抚的话语，可是这五个字却神奇地让云若水收住哭泣。

云若水抹了抹眼泪，迅速扶着井莫执半坐起来。

井莫执仿佛才是那个在雨中狂奔的人，此刻的他，衣服湿漉漉、黏糊糊的，有汗水，也有鲜血。

他看着眼前可怜人儿肿成核桃的眼睛，叹了口气，“你不肯离开，我是指暂时离开也不肯，是也不是？”

“不走、不走。”云若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去帮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井莫执叹息。

云若水赶紧起身去拿衣服，当她取过衣服回转时，一阵恶臭忽而从井莫执身下散出，井莫执的眼睛紧紧闭着，看不出表情。

云若水怔了怔，急忙道：“我去找清竹……”

“不必。”井莫执喝止：“把衣服给我，趁我的手还能用。”

蚀心一共发作六日。

第一日，痛不可遏，痛毕，下半身失去知觉。

第二日，冷不可遏，随后，上肢失去知觉。

第三日，失去目力、耳力。

第四日，失去意识。

第五日，恢复意识，同时恢复目力跟耳力。

第六日，渐渐恢复上肢与下半身。

第七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