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病情每天都会有新的变化,所以手术方案必须要果断精确,否则如果碰上魏夫人的情况,你们觉得她还能慢慢等你们的方案吗?”
尤多拉耸耸肩,她对魏夫人的手术从头至尾都提倡保守治疗的态度,所以对于费奇医生提出的要求并没有特别的上心。
在她看来,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时日无多的病人再去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而海棠却有些不甘心,因为她的方案经过了几个通宵,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没想到却没机会请费奇医生指点一二,实在是觉得憋闷可惜。
不过幸运的是,费奇医生同意让海棠观摩手术过程,这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依照费奇医生的方案,手术被划分成了两段,首先是把并发症状控制住,随后再进行肿瘤与神经的剥离。
考虑到手术的时长,费奇医生把手术时间安排在了清晨。
魏老焦虑得一晚上没睡着,天还没亮就到护士站附近转悠。看到海棠来了,就像看到了亲人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说:“我相信费奇医生的医术,我也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小海医生。”
“您请说。”海棠连忙把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魏老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神情有些颓然。
“我们年纪都大了,手术的风险很高我们心里都清楚,但是她因为这个病吃了那么多的苦,这次能不能顺利从手术台上下来还两说,小海医生啊,你能不能中途出来跟我说说里面的情况,也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啊?”魏老说得格外恳切,那期许的眼神让人看了都觉得心酸,不忍推辞。
手术中间进出手术室是违反规矩的,像魏夫人那样精密的手术,必须是在无菌环境中完成,如果中途进出,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无菌环境,甚至影响到手术的结果。
但是看到魏老的眼神,海棠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她一度认为自己在病患面前已经可以做到冷血淡然,可实际上,也许她高估了自己。
“手术期间进出手术室是违反规定的,但是我保证,手术结束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出来跟您通报消息。”
这是海棠能够做到的极限了,毕竟她还只是一个被允许进场观摩的菜鸟而已。
魏老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不讲道理的人,从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不难猜到,他在国内曾经必定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海棠一次都没见过魏老和魏夫人的子孙们,唯一一位陪伴他们的,就是最开始那位充当翻译的人。
兴许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吧,他们没有提,海棠也就没有刨根问底,毕竟谁都有不愿意向外人道的隐私。
费奇医生和尤多拉都提前到了,关乎大手术的术前事项,所有要上场的,观摩的医生护士们全都齐聚一堂,听费奇医生把流程再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