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全全的渣男发言。

男人嶙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染上沉哑，“不行，下来。”

分明这么说着，戚择的手臂却还是搂的紧紧的。

“就一晚，明天离开这，我们就分房睡。”

女孩子软糯诱哄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柔柔响起。

若是有恶鬼，死也要拉着他一起死。没良心的姜娇娇在心中这样想着，赖赖唧唧的缠在戚择身上，像是撒娇耍赖的猫。

戚择觉得头疼，一时片刻没法将姜娇娇哄下来，只好妥协。

“只能一晚，好好睡觉，什么都不做。”

“嗯，什么都不做。”

姜娇娇承诺道。

房门关紧，姜娇娇被带到了戚择的床上。

裹紧被子，姜娇娇双手紧紧痴缠的握住戚择的手臂，猫一样蜷缩着身子，却是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她没有闹，像是这样就已经满足了。有的时候烦的让人不知怎样是好，却又很乖，很好哄。

戚择侧着身子，看着身旁已经闭上眼，呼吸清浅，娇小安静，果真是只“睡”一夜的少女，久久不能眠。

风吹拂而过，像是冰凉掌心抚摸过少女柔嫩脸颊，让姜娇娇冷得向戚择的方向更缩了缩。

暗淡的月光下，戚择手臂内侧一道尚未愈合的伤疤遮遮掩掩隐在白色衣袖下。

——

婚宴后的第二天，姜娇娇就被姜父姜母打包送给了戚择。

她什么都没从姜家带，孤身一人被送进了戚择的领地。

别墅中干净而缺少人气，显然主人大部分时间都不是在这里渡过。

空旷的房子里没有佣人，戚择只会每周请一次小时工打扫别墅。空荡荡的屋子，孤独像是能吞噬人。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中，桌子上突然响起不合时宜的铃声。

铃声是男团LP的最新主打曲，与氛围严肃的会议室格格不入。

戚择垂眸，看到桌子上自己不断震动的黑色手机。

铃声是早上开车带着姜娇娇回家时，少女言笑晏晏，开着玩笑设置的。她好像很喜欢LP，婚宴上便与那少年相处的很好，喜欢到每一首歌都如数家珍。嫌他的手机铃声是系统预制，太过古板，连铃声都要换成对方的主打曲。

歌声响了十几秒，戚择才伸手解锁，矜持的沉声道，“喂？”

“阿择，你早点回来陪我好不好，家里就我一个人太孤单了。阿择，我可不可以装修下家里，这里看着太冷清了…”

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响在耳边，像是一只欢乐的不知疲倦的麻雀。

戚择忍耐的听了片刻，终于打断少女的喋喋不休，“可以。随你。”

冷冰冰的几个字，潜台词仿佛在说着你很吵，快点闭嘴。

手机听筒果然安静了一瞬，姜娇娇的声音变得蔫嗒嗒的，没了活力，“哦，好。”

戚择等了会，见姜娇娇不再说话，便想要挂断手机。

“那…你记得早点回来陪我。”

小心翼翼的声音。

戚择顿了顿，轻声道了句嗯。

戚择放下手机，抬眸看到座下的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抿抿唇，“抱歉，继续开会吧。”

从前总裁开会从未响过的手机，今天起，似乎有了特例。

此时正被戚择想象成黯然神伤的姜娇娇正蜷腿坐在沙发中，怀中抱着粉色猪公仔，电视放着最大声，播着景戈的电影。

姜娇娇将手机扔到一边，懒洋洋的指挥工人将两米高的玩偶放在毛绒绒的地毯中央。

橙色的夕阳余晖洒落在房间中，将一切染上一层蜜色的色彩。

戚择抬眸看着窗外，按亮手机屏幕，已经五点多了。

助理余冶看到他的动作，将文件放到桌上，问道，“戚总，您要备车回家吗？”

戚择点点头，拿起椅背的外套，“去医院。”

从医院看过姜茹雪时，天幕已经擦黑。姜茹雪的身体状态依旧很虚弱，戚择每次看到她燃烧着生命的模样，都会觉得胸口闷疼，让他再一次坚定确认，他愿意做一切的事情，来换取姜茹雪的健康。

哪怕是背负罪恶，行魔鬼之不耻行径。

戚择站在别墅门口，手落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推开门。

他不常来这里，在公司附近买了公寓，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公寓中。

戚择承认，他踌躇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不敢见姜娇娇。因为见她，就像亲眼看见自己所有肮脏的罪恶，偏偏她对他毫无防备，亲近信任，稚鸟一般软绵绵投入他怀中。

让他无比厌烦抗拒。

戚择推开门，听到声音的姜娇娇从沙发上蹦下来，带着最纯粹的笑容向他跑过来，严严密密撞进他怀里。

在她身后，是一片温暖的人间烟火。

“你回来啦。”

他听到怀中的妻子，软糯的对他说道。

双手下意识的圈紧少女的腰肢，防止她摔倒。戚择弯下腰，下颌虚虚搭在姜娇娇肩膀，声音温柔，“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