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午半天时间，高阳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没有一点阻挠的做完了一本生化练习册，池轩送高阳回学校，依旧骑着他那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自行车。　　　　这次高阳也没客气，坐个车而已，一天的撩拨她都经历了，也不在乎路上这十来分钟。到了学校门口，高阳看着群里的通知，准备去讨论室跟大家会合。　　　　池轩等着高阳收起手机，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　　　　高同学看着他头上那两根头发还在翘翘着，跟两根触角一样，等着迎战池轩今天最后一个物理攻击招式，然后就听见他说：“你今天开心吗？”　　　　这攻击力也就0.1，不仅完全不会掉血，好像还有点减轻白天累积伤害的效果。　　　　本着真诚交友的原则，高同学仔细回忆了这一天，练习册上的知识虽然并不全明白，但池轩教她的一些记忆口诀和原理的理解方法，还是能帮助她应付考试的，就只拿这个来说，今天肯定是非常开心的。　　　　于是高阳点头：“很开心。”　　　　池轩只笑了笑，没说话。　　　　等高阳到了讨论室，里面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氛围，简安还坐在长桌边上那个裁判的位置，乔乔和文翰抱着手臂站在张悦身边，秦京则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的站在池雯身后。　　　　而张悦和池雯俩人，在长桌的两边，不知道在说啥，脸上都是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　　　　高同学轻手轻脚走近了一听。　　　　张悦：“为啥不结婚，就是要结婚，我得嫁富婆。”　　　　池雯一拍桌子：“你一个男的，有没有点出息，自己不努力，就想嫁富婆，富婆自己有钱，凭啥要跟你结婚，跟你结婚有什么好处。”　　　　“我身体好，”张悦一拍胸肌，嘴里没一句正经地：“我能满足富婆八百种需求。”　　　　池雯是一贯听不了这种话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估计有一堆正经理由被张悦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正当高阳想去救场的时候，就看到池同学，红着耳朵红着脖子，硬生生从嘴里挤出来：“富婆有钱，要什么小鲜肉没有啊，干嘛就天天跟你琢磨八百种需求，八百个小鲜肉不比你新鲜多了。”　　　　高阳吓得生化练习册都掉了。　　　　张悦的反应更严重，他想不了池雯这种一向由内到外严肃得有点儿老头子气质的姑娘，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张同学的反应严重到，开始怀疑自己的理想，怀疑嫁给富婆这件事的成功率。　　　　毕竟睡八百个小鲜肉确实比把一个小鲜肉睡八百遍听起来都要爽得多。　　　　但张悦还是有点儿不死心：“我能给她一个永不变心的爱情和婚姻，小鲜肉能给吗？”　　　　池雯好像被点了什么特殊技能，在没下限这条大路上开了挂一样：“富婆才不要你的心，你的心比小鲜肉的肉.体美好在哪里？”　　　　池同学的表情肯定得张悦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就在大家都要看不下去的时候，池雯突然泄了气：“这样辩论太难了，你们这些骚套路我真是学不来，都赖高阳，把大家往跑偏的路上带。”　　　　高阳竖起耳朵，从后面悠悠地：“这可不能赖我，我一直行事非常正直，也一直坚定地认为，心灵可比肉.体要美好。”　　　　池雯的脸红刚刚缓解，现在“腾”一下又全上来了。　　　　张悦感觉自己找回了场子，立刻跑到高阳身后：“所以说，我的理想还是很有意义的。”　　　　高阳摇头：“这得看你的心灵比不比八百个小鲜肉的好，毕竟竞争对手这么多。”　　　　张悦一张脸丧到地心：“不是吧，我在群众眼中的形象就这么差啊。”　　　　乔乔纳闷儿地：“为什么现在普遍都是女生不想结婚，而没有男生说不想结婚呢？这是不是说明结婚的话，女生会比较亏？”　　　　文翰努力了这好些天才把乔乔哄好，听到乔同学这么说，就有些方，赶紧纠正观念：“不是的，男生也有很多不想结婚的，只是不愿意表达。”　　　　乔乔眼神如小刀，迅速看向文翰：“结婚的话，女生要生孩子，要做家务，还要去工作，还要照顾婆婆。”　　　　文翰无奈地：“你不喜欢小孩子的话，我们可以不生孩子；家务我来做；工作如果可以实现你的理想，你可以正常去工作，我妈身体很好，至少暂时都不用我们照顾。”　　　　“啧啧啧，”秦京看了眼高阳和池雯，又看看简安：“我说，我们队里的单身狗明明占据更大比例，凭啥心甘情愿打个辩论都被虐。”　　　　话音刚落，池雯已经率先发动攻击：“不歧视性别，热恋时候男女两方说的话，又没有法律约束强制执行，结婚以后，生孩子还由得了你么？不生孩子离婚你能接受吗？”　　　　“家务男方就不做，要不你就忍受着屋里乱，不然还是你的活；工作，当然你也要去咯，不然男方自己赚钱很辛苦的，你没有钱，你在家里哪有话语权，二胎说让你生你就得生，婆婆你不照顾，那将来孩子你要自己带，一边工作一边做家务，一边带孩子。”　　　　“结婚证已经领了，木已成舟，你试试是从逼你生孩那刻离婚，还是逼你任劳任怨照顾婆婆那刻选择放弃这个家庭，那时候你可能又舍不得孩子了呢。”　　　　今天一天受到多重质疑的张悦拍案而起：“池大美女，虽然网上的鸡汤文总是宣扬男生普遍不如女生优秀，但是我们抛开那些洗脑包想一想，男生要承受的社会压力不比女生小，结婚的话，男生至少得有房子，而且按照正常社会标准，最好还要赚的比老婆多一大半，出去才不会被笑话吃软饭。”　　　　“那些公众号总是说，如果一个男生不照顾你的情绪，那你就跟他分手，更不要结婚给这种人生孩子。”　　　　“我们坦诚的说，人都得工作，社会在这方面对男性的要求还要苛刻一些，与此同时，男生要努力工作，时刻安抚女朋友情绪，给她安全感，要准备节日礼物体现心意，这些事情坚持下来，真的也很辛苦的，要时刻考虑到对方的情绪，就要长期压抑自己的情绪。”　　　　“你不要这么不屑的看我……我们男生真的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至少搬重物，苦力活是不是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　　　　池雯的表情不屑的太明显，搞得张悦一时间有些失去了底气。　　　　总归大家嬉闹要有度，高阳轻咳一声：“我同意张悦前面说的所有……只是，最后一句，搬重物啊修电器什么的，对于我来说，自己搞定轻轻松松，实在不行也就花一些钱请人来搞一下，说不好还更专业些，为了几百块而嫁人不太划算，这个点毙掉。”　　　　张悦就蔫儿了，这个辩题简直摧毁了他的梦想，登时不复当初的自信：“合着就是说，女生就是比男生高级，男生一无是处，嫁给男生纯粹没事儿找事儿，不如自己跟自己玩来得开心实在。”　　　　“啪啪啪，”池雯鼓掌：“总结的十分精辟，不管怎么样，结婚就存在被动，而不结，生活至少少了一些勉强。”　　　　乔乔听着池雯的话，一脸认真，高阳感慨，池雯才是他们队里新一代洗脑达人，能生把热恋中的人洗得怀疑结婚的必要性，把想嫁给富婆的帅小伙搞得要重新建立梦想。　　　　文翰有点儿垂头丧气：“感觉咱们区级赛没结束，我们就得被你们给拆散了。”　　　　大家都憋笑。　　　　简安正经地：“S大和D大的辩论赛，D大请了池轩辅导你们知道这事儿吧？”　　　　高阳没说话，池雯一怔，显然才听说。　　　　简安又继续：“听说S大请了程云海去辅导……”　　　　这回换高阳一怔，这事儿她确实不知道，不过按理说池轩应该是知道的，却也没跟她提一句。　　　　这个辩题，S大在正方，D大反方，常规来说，反方带有一些强制性，加上近几年的风气，学生应该更倾向于正方的观点，投起票来，正方有先天辩题优势。　　　　但是评委席的老师们肯定是更倾向于反方的，所以最后结果还不太好说。　　　　在高阳看来，池轩这边是更艰难的，至少高阳说服不了自己为什么“不可以不结婚”。从父母期望、传宗接代的角度来说太惹人厌，从社会现状、人情世故来说又太迂腐，总归这个时代大家都能有份事业，如果从养不活自己这个角度来说，把婚姻讲得太功利；养得活又没有经济共同体这个必要。　　　　说来说去，都难辩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个辩题拉扯到晚上，正方依然以绝对的优势碾压反方。　　　　第二天高阳满课，还利用午休时间补上了最近逃课比较多的几门课程的作业。池轩这天会给D大去辅导，虽然高阳还挺好奇，为了避嫌也没多问。　　　　D大算是这几个学校里，在学术水平上最高的，也是最有钱的，辩论赛虽然等级一般，也用上了最大的报告厅，除了投票的60位同学，还有不少空座留给想来看比赛的学生。　　　　简安是想去现场感受一下氛围的，尤其还能看看池轩同学穿西服打领带的样子，就在群里忽悠了一圈，还点名了高阳和池雯，呼吁大家一起去。　　　　高阳没应，毕竟简安这“父老乡亲”嘴脸太严重，要是自己真去看了，在简安眼里得成了怎么一个温馨感人的画面，她不敢想。　　　　池雯就是干脆拒绝了。　　　　“这个辩论，池轩那边必输无疑，我就不去看我弟弟丢人了。”　　　　池雯同学的原话。　　　　于是简安叹气，只能自己孤单前往。　　　　其实正式比赛那天，高阳是去了的，还戴了个鸭舌帽，不掺带私人感情，她真的挺好奇池轩怎么能把这么一个扭曲人性的辩题给辅导赢了的。　　　　S大那边还是黄毛三剑客，D大那边倒是有一个看着挺精神的小姑娘，是三辩。　　　　高阳压低帽檐进入会场的时候，池轩正在跟那个姑娘说话。她没来得及细看，群消息提醒就来了。　　　　简安果然已经开始报备情况了。　　　　“池队好像对人家小姑娘格外关心诶，已经叮嘱半天了，虽然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这条消息高阳倒没怎么关心，在简安消息后面的，是池雯秒发秒撤回的一条，但特别不巧，让高同学看到了。　　　　“这姑娘长得很甜美啊，和高阳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高阳抬了抬帽檐，左右巡视一番，又把目光挪回到坐在她前面的人，伸手拍了拍池雯的后背：“好巧啊。”　　　　池雯尴尬一笑：“我只是路过。”　　　　说完还想补充，那边辩论赛已经开始了。　　　　在程云海的辅导下，黄毛队多少还是有些长进的，从一辩开始就全方位打击反方。　　　　一辩的小弟先是从人权的角度阐述了“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不结婚”，一切强迫别人的行为都是耍流氓，然后又从现代社会离婚率超高，婚姻生活普遍不幸福的这一方向论证当今社会，婚姻不是必须。　　　　D大那边一辩的表现一般般，甚至没有黄毛小弟的气场足，说了一堆也没说到正点上，高阳从后面观察了下池雯的表情，脸上有一点讽刺，还有一点担心。　　　　这就是嘴硬但身体很诚实的鲜活例子，姐姐对弟弟由衷的担心，即便两个人此时站在对立面上。　　　　黄毛这边的二辩依然表现稳定，在一辩的观点之上，引用了不少论文数据和相关调查，锤上加锤，感觉反方已经在死亡的边缘，这样下去，即便老师评委团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也无法认同他们了。　　　　反方二辩是个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小伙子，面相上瞧着有点儿不靠谱，站起来也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张嘴破锣嗓子把台下的观众吓了一跳。　　　　“我不止说话声音吓人，下面我要说的，更能吓到你们。”　　　　“过去是有一段时期重男轻女，男性社会地位比女性高，现在女性力量崛起，网络媒体为了博眼球，强调男女平等到了矫枉过正的地步，俨然塑造了一个女生比男生素质高，且没有男生会过得更好的假命题。”　　　　“事实上，真正的男女平等，应该是男人女人之间互相的尊重，而不是一定要比出个高低，在路上撒尿、穿着不体面、邋里邋遢的男人一定比在菜市场为了几毛钱吵架拽人头发、嘴上污言秽语的女人多吗？没人敢打包票；出轨男的出轨对象一定是单身吗？单身男密会少妇的故事大家也听过不少；婚姻中大家都知道大部分女性都是要生孩子的，大家也知道大部分男性工资都要上交的。”　　　　“例子举到这里，请大家设身处地，换位思考，生活中你见过的，素质低的男性和女性，比例真的很悬殊吗？劈腿男辜负好女孩，好男孩被备胎十年，这种故事是不是也常常成对出现，九死一生生下孩子和终生财务不自由，是不是都挺苦的？”　　　　“所以很多人说的，女孩子自己过挺好的，不要结婚，这种观念里暗藏的看不起男人的点，本身就是一种无理的歧视。”　　　　“说明了这个辩题存在的前提，我来说说我的观点，我觉得，人是一定要结婚的，抛开那些坚定的不婚主义还有那些本身就很幸福期待婚姻的人，我只跟我们这种，既没遇到人生中的另一半，又不知道以后还要等多久的人说，我们是一定要结婚的，爱犹豫纠结的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后悔。”　　　　“你结婚了，会说自己瞎了眼找了个这样的男人，可是你忘记这个人是你选择结婚那个时刻最好的选择，想通这点，还有什么抱怨的必要？”　　　　“你不结婚，等你老了看到别人的婚姻哪怕流露一点幸福，都会羡慕，至于后悔的程度因人而异，但是，你结婚了不幸福可以再换，换到满意为止，如果你没有结婚，你的年华、美貌、精力，你正当最好年龄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没有享受到最灿烂的一切，如果非常不幸，最后你真的后悔了，那前面的全部来不及再经历一遍，我讲完了。”　　　　反方二辩坐下，黄毛就一脸得意地站起来：“但并不是这样的，反方，或许老了真的会羡慕别人，但是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我的年华、我的美貌、我的精力都没有消耗给锅碗瓢盆和柴米油盐，我比那些每天带孩子、做家务的女性都要年轻好看，当然了我就是打个性别的比方，等那一瞬间的羡慕嫉妒过去，回家我一照镜子，我还是这么美，瞬间我的人生就再次华丽起来，所以反方这种假设，不成立。”　　　　“第二，如果反方三辩想拿父母亲属来压我们，那很不巧，正是父母那辈‘必须要结婚’这种观念让他们一辈子都过得没有自由和快乐，觉得生来就是受罪的，所以他们不强迫我必须要结婚，既然父母都不强迫我了，你们反方还干嘛强迫我呢。”　　　　“结婚并不是一个人生必修课，它跟旅游、蹦迪、逛夜店在某种意义上没有啥区别，就是个体验，你愿意体验你就去，你不愿意也没人能勉强，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你的选择，自己做主，自己负责，将来后悔也是自己后悔，至少你得相信，这一刻你既然不想结婚，一定是因为结婚让你过得没有现在好，既然是这样，就坚持住。”　　　　黄毛队这边出乎意料地沉着冷静，仿佛不是之前和高阳他们辩论的那拨人。简安在群里发消息：“难道程云海辅导比池轩要厉害，看反方这是一路跌到谷底呀。”　　　　池雯整个表情都绷着，侧着脸，目光落在远处，跟高阳说：“你说这是不是战术，不好辩论的持方，把最有利的点放在最后，黄毛那边明显已经轻敌而飘飘然了，大杀器难道在三辩？”　　　　话音刚落，那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就站起来，现场忽然地就响起一阵掌声。　　　　秦京也在群里发消息：“真的，为啥咱们队里就没有这种气质与美貌并存的姑娘。”　　　　反方三辩的姑娘叫韩赟，一张口有种书生气，高阳莫名其妙感觉她的风格应该跟池雯是一挂的，但是比池雯理智。　　　　“我不想反驳正方那些老掉牙的观点，尤其是随便在网上找来的一篇公众号文章里都能翻到的内容。”　　　　一张嘴，甜美气质全无，瞬间如同发动了什么冷冻全场的武器，高阳看到，池雯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又瞬间提紧。　　　　韩赟从左到右扫视一遍正方的三个辩手，表情真是轻蔑得可以：“如果今天这场辩论就是大家把网上看到的句子全罗列下来，比一比谁找到的资源多，那么我情愿输掉这场好词好句比赛。现在我要说的是，我们这些平凡的大多数，真的，不可以不结婚。”　　　　“先不谈爱情，不谈什么甜甜蜜蜜，我们只说婚姻这个东西。”　　　　“封建残留，很多人以为唾弃婚姻，自己就高级了，其实并不，而且非常遗憾也非常丧气的是，我们这一代人，这些平凡的大多数，还没有好命到可以摒弃这个陋习。”　　　　“我们暂且把在这座城市里有房子的人算作有钱人，以这么低的标准，没钱的人仍然是大多数，不结婚的话，你要怎么自己供一套房子，也许你为了独自享有，真的能拼了老命，那我也可以告诉你，那种日子绝不比有人帮你分担的日子过得轻松，并且也绝不存在你能一边拼死拼活还房贷，一边过着不操心不熬夜，皮肤很好，美貌能保持到五十岁，碾压同龄结婚生孩子的女性同胞的程度。”　　　　“想要不结婚，第一步，认清自己，不要美化未来，不结婚要经历的困难和结婚要经历的困难，虽然不一样，但程度上没差，都是只要你活着，就要经受的。”　　　　“第二点，有人可能说，我结婚了，不保证不会离婚，离婚了不还是要自己生活，自己供房子，可能还得自己养活孩子呢。”　　　　“同理，你入了某一行业，公司可能会裁员、可能会倒闭，这个行业如果是夕阳产业可能永远不景气，那么，你还要不要去工作？”　　　　“只有去工作才会有失业的风险，结婚才会有离婚的可能，去工作你有工资赚，结婚你有时限内的利益共同体，工作没了就再找，离婚了可以再结婚，像看待工作一样看待婚姻，像经营事业那样经营婚姻，用包容事业的风险包容婚姻的风险，别把婚姻和永恒挂钩，我们这个时代没有淘汰掉婚姻，但是这个时代给我们的好东西是，婚姻不再能决定你的生死。”　　　　韩赟说完，黄毛站起来反驳：“可是我失去一个工作，再找下一份，我的工资能提升，我是在升值的，一个女人离了婚，就贬值了，还想找什么好男人！”　　　　韩赟一声冷笑，笑得全场男生汗毛直立：“我实在不想人身攻击正方。说着女生结婚有损自己的利益涵盖另一层离婚了女性就贬值的意思，精分得可以，但是很不好意思，我之所以觉得我们普通人应该结婚，正是因为我不把婚姻当做毕生的信条。很多反驳婚姻必要性的人，一边诋毁婚姻，一边把婚姻在生活中的作用放到无限大，不矛盾吗？”　　　　“婚姻是什么，找个有头脑且观念一致的人，一起经营一份人生事业，恋爱之所以会走到结婚，正是因为你喜欢的人刚好可以是你人生的合作伙伴，能让这条经营之路，过得快乐一些而已，别神话婚姻，也别诋毁它，诋毁总是会包含一种求而不得的嫉妒。”　　　　正方二辩站起来：“可是我就是不想结婚呢？不行吗？我不嫉妒，也不羡慕那些结婚了的人，不管他们幸福与否我都不往心里去，也不会说什么，我就不想结婚，也不想经营婚姻这份事业，我懒惰，懒得与人交际。”　　　　韩赟还是笑：“这种人生态度，与其说是放弃婚姻，不如说是放弃人生了，台下有谈过恋爱的同学吗？想一想，当你的朋友们喊你去你不想去的聚会的时候，你会怎么说？”　　　　“我女朋友不想让我去！”下面一个男生非常捧场。　　　　“正方二辩听到了吗？有个公众认知中的伴侣，才更能让你实现你想要的懒惰，除非你从此孤独一人，不与任何人交际，不然只要你活在现代社会，需要生存，不是被伴侣束缚，也要被老板同事束缚，结婚了，你的另一半还时常能当你的挡箭牌。”　　　　黄毛挠头的功夫，计时器显示时间在一点点减少。　　　　韩赟看了眼台下高阳的方向，才说：“大家都知道，池队长来给我们做辅导员，但很遗憾，因为某些私人的原因，我没有按照预计的辩论方向发言，如果这场比赛输了，请所有的责备都给我。”　　　　“为了表示对池队的感谢，我补充一下池队长帮我们捋好的一个观点。”　　　　“如果你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也没有美貌惊为天人，只是芸芸众生里一个普通人的话，在你还年轻的时候，一定要告诉自己，你是需要结婚的，因为二三十岁的你，何其稚嫩，你不知道以后的你会有什么思想上的改变，用二三十岁的思维决定四五十岁，五六十岁，太过不负责任。”　　　　“没有完美的另一半，但是有适合你的另一半，需要你寻找，也需要你培养，告诉自己一定要结婚的意思是，你值得享受人生该享受的，如果最后什么都没有，或者什么都失去，三十岁的你也不会埋怨二十岁的时候什么也没争取，而且二十多岁你经历的这一切绝不是白白经历，人生哪有什么风平浪静？”　　　　等待学生和评委席投票的环节是煎熬的，韩赟说最后那几句的时候一直在看向高阳，高同学此时心情很是复杂。　　　　去个厕所的间歇，果然碰到了这位韩同学。　　　　“高阳吗？”韩赟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我一直很想见见你，听池队说你今天会来，没想到还真的来了。”　　　　高同学被搭讪的莫名其妙，但对方很是友好，于是也伸出手。　　　　韩赟笑，台上的凌厉作风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甜美的笑容：“我今天做了很冒险的事情，放弃掉所有预先说好的套路，只是想给你看看我的真实实力，虽然持方不好辩，但我对自己也有自信，我期待下周，毕竟我们不只是辩论赛场上的对手。”　　　　说着目光投向远处，池轩正朝她俩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