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这个太师,做的很好。
双方士兵各退几步,而后慢慢离开了这个地方。
华冬荣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
“华大将军。”杜修平走到华冬荣身侧,“您是将军,也该明白,如果一旦开战,将会是多么可怕。”
其实不是开战可怕,是在案国开战可怕。
百姓流离失所,案国原先作物就少,后方若是跟不上战场需求,仗败就是迟早的事情。
但若是先前,渗透进天越,攻其不备,战场在天越境内,案国大抵可以保持国内稳定,百姓依旧可种植作物,速战速决之下,未必不能讨到好处。
加上天越与案国交壤之地,不远处便有云南,越南,作物成熟虽没有江南快,可比案国强上太多。
先攻下这两个地方,要吞噬整个天越,倒也不算痴人说梦。
只是这些计划……
都破了。
计划里,是叶英先锋,华冬荣坐镇后方,宫铭身受重伤无法应战。
现如今……一踏糊涂!
“老夫明白。”华冬荣的声音很低沉,正是因为明白,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开战,所以……
就要他眼睁睁看着叶英去死吗?
华冬荣突然不明白自己坐在这个大将军的位置上,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保家护国,是为了保护案国百姓。
可是这么多年,他没有保家,也没有护国,也没有真正保护到那些百姓。
他常年不在家,妻子生育都无法看护,要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长大。
他带着士兵去攻打别的国家扰乱他们的边境,是别人在护他们自己的国。
他带兵,必不可免就要征兵,那些百姓变成了士兵,然后死在战场上。
杜修平站在华冬荣身侧,脊背有些弯,许是年纪大了。
“华大将军要怪,就怪我好了。”杜修平的声音很轻,“是老夫无能。”
手搭上杜修平的肩,“杜相爷,我虽是粗人,可也明白,今日之事绝非你所愿。”
“怕是回了永珍,杜相爷……要被百姓辱骂啊!”
杜修平脸上带着笑,“老夫一把年纪了,也无所谓了。”
二人对视一眼,笑容皆是苦涩。
千万不能开战,是所有人心底的共识,可要达成共识,必定要有一方做出妥协。
天越以重兵压境,妥协的就必须是案国,杜修平何等精明的人,他会不知道这场谈判,不论那太师说什么,他也只能应允。
可在他人看来,就是他无能!
他保不住案国的子民,丢掉了已经到手的天越边关,他是罪人!
杜修平敛了眉眼,旁边不断有士兵走过,虽没有明白着表示,可身上怒意不满不会作假,一个个的,都怨恨极了他今日的表现。
华冬荣愣住,看向身侧的杜修平,“杜相爷……”
“华大将军放心,老夫年纪大了,不会放在心上的。”话是这样说,可一步一步离开的身影又是那样落魄。
华冬荣转过身就看到了一边的士兵,“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士兵被斥退,可扰人的话语永远不会消失,或许还会随着时间,愈演愈烈。
…………
信件从镇康到了永珍,也到了魏谢书的手中,里面的内容说的很清楚,于是……
“来人啊,将叶英,”魏谢书冷着脸,“一个时辰后,问斩!”
门外有人不慎跌倒的声音,魏谢书蹙着眉,稍一想就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