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下意识也夹起一块糖糕,竖起耳朵。
“后面呢,后面怎么了?”
“别急呀,听我慢慢说。”
“说到那黑面獠牙的恶鬼行凶作恶,弄得兵荒马乱血流成河,最后你们晓得哇,就是那位镇国公府的云大小姐,挡在了佛像面前,用血肉之躯阻挡恶鬼玷污佛门,你们说若她是妖星怎么可能这么做?”
“这,这似乎有点道理啊。”
“那也说不定,没传来死讯就证明人还活得好好的,也许是她和鬼做的一出戏呢。”
“你别胡说,她没死那是人善老天都不收,妖星一定另有其人。”
馄饨摊老板和对面的炸油糕老板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起劲。
就在这时,一个溜着鸟笼经过的老人突然回头来了一句。
“听祖辈说起过,这湮龙图预示的妖星,必是女子,而且极有可能是在阴年阴月阴时生出生的至阴儿。”
说完,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又大摇大摆地走了。
“老张头家祖辈可是有名的赛半仙!”
馄饨摊老板又来了气势。
“所以女的,而且是至阴儿,云大小姐压根不可能,你们知道当时在场的女子里面有谁是阴月阴时生出生的吗?”
“没听说过。”
“嘿,说到这,还真有。”旁边卖香料的大婶也加入了闲聊。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秦安王妃的产婆就是住在我隔壁的王婆,她可是吹嘘好久天天念叨着在十八年怎样给皇家贵女接的生,那日恰巧就是阴年阴月,孩子落地的时候也是阴时。”
“秦安郡主?对呀,虽然不晓得她具体的出生时辰,但生辰恐怕没人不记得吧。”
每年郡王郡王妃都会给她大摆宴席,这么一算的确是这么个说法。
炸油糕老板还是不肯认输“可当时云家大小姐身上的黑纹可做不得假。”
“也许——”有人小声说“这是在预示,她是那个能平定天下去除邪魔的神女呢——”
妖与神相伴而生。
生与死循环往复。
妖星趁着灾难动乱肆意收割人命“滋养”自己,代表着死亡与绝望。
而神女则与之相对,是赐予这片大地于荒芜后重生的希望力量。
百年前,就有这样一个女子带着神谕而来,救赎世人。
凉月垂眸“云夕瑶反应很快。”
这么短的时间,应是在事发那天就已经了解到了这个故事,并且从中发现了脱困的方法。
与其用一套全新的理论说服他们相信湮龙图是子虚乌有的谎言。
倒不如借力打力,由她来给他们构建一个更加有利于自己的续章。
图川端起豆浆“你知道不是云家。”
“云震山是个很冷静的人,而且一眼就能看明白这局背后的目的,就算他要做,也不可能选这个时间点,至少要筹谋好后路。”
反之,云夕瑶同样聪明,却极端利己。
猜不透镇国公府会不会冒着和天下人对抗的危险保护她,下手为强不奇怪。
凉月略有深思“她肆无忌惮拉崔明珠下水,祸水东引,隐患也不小。”
“那也是她的事。”图川似乎不想再说这些,指了下还剩下的东西。
“吃完。”
凉月笑笑,的确和她没关系,遂低下头专心啃起碗里的包子。
吃完东西,图川顺路去刑狱司。凉月刚准备走另一道岔路离开。两人就被一辆横在当路的马车拦住。
淡淡曦光中,镶金嵌宝的窗牖散发着华贵光芒。
车门上银绣精美的丝绸似是为了遮住外人窥探的目光,但反而却让他们更好奇里面的人是何等金尊玉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