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等到将来贾赦继承荣国府了,史氏现在都能想象得到自己在贾赦手下讨生活的不易了。
这让史氏如何愿意?
然而,让她去讨好一直不喜的长子,是不可能的,史氏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
谁知道事情似乎与她所愿,大相径庭。
本想着压下长子,以抬高自身的史氏,在见到贾赦和忠瑞王相携而来后,这才想起,自家长子似乎和王爷是师兄弟,二人的关系还极亲密?
这一下,本来想好要说的话,也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只草草见了一面,就让二人离开了。
出了荣禧堂,徒钰回身,看向史氏所在的正院方向,目光沉沉。
贾赦站在他身边,瞧见他的动作,不解其意,晃晃被徒钰牵着的小手,不解的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徒钰目含怜悯的看着贾赦,说了句让贾赦云里雾里的话:“看来,有时候有亲娘和没有亲娘,也不差什么嘛。”
说完,拉着贾赦就走了。
贾赦完全被徒钰这话说懵了。用玄元子的话来说,贾赦就是个铁憨憨,太过深奥的话,他可听不懂。他家师兄明明知道他这性子,偏偏还这么说,贾赦有理由相信,师兄是故意的。
不得已,贾赦只得开口询问,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奈何徒王爷压根没有替他解惑的心思,只拉着人回了东大院。
*
不久,贾政回来了,第一时间来见了他们。贾赦眼尖,在贾政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不满之色,瞬间明白,贾政定然是在学堂时,被临时叫回来的。叫他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想来,如果不是徒钰随他回了家,史氏也想不到要提早把贾政叫回来见他。
好在这些年,因为有了师父和师兄陪着,经历了幻真镜的洗礼,见识了与凡间不一样的东西,贾赦已经对来自父母和兄弟的亲情的渴望淡了。
史氏对他和贾政的差别对待,自然没能让他生出任何不满。
总归他们今后都是要离开这里的,如今史氏不与他亲近也好,等到离开时,他也不必太过于伤心难过了。
贾政解释了下为什么自己这个时候才回来:“原是接到了消息时便要回来了,只是族学里的先生今日布置的课业委实太多了,有许多草民一知半解,解答时过于投入,竟是错过了时辰,还望王爷责罚。”
徒钰看了贾政许久,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贾赦却是皱起眉头。
贾政才六岁,这些话,想也知道是史氏提点的,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做,合适吗?
难怪祖母和堂伯父对政哥儿百般看不上呢,或许,他是时候出手教教这个弟弟了。
贾赦看了徒钰一眼,徒钰便明白了。想了想,他对贾政道:“你如今开蒙了,先生是谁?”
贾政道:“草民原在族学念书,先生是老太爷早年请来的一位举人黄先生。”
徒钰道:“早听说你极爱读书,是个读书的料子,在族学学习怕是于你无益。这么着,明日你搬到贵府西大院去,孤让人给你请个西席来,想来荣国公是不会拒绝的。”
贾政眨眨眼,只觉得自己似乎被天上的馅饼砸到了。
忠瑞王请的先生,无论如何也比如今在贾家族学里教书的黄先生强啊!
当下哪有不愿意的?忙不迭的点头应下,甚至都想立即告辞回去搬家了,竟是一点都没想着要去同史氏和贾代善商议。
这样的贾政,让贾赦很是寒心。
贾赦道:“此事重大,你不去和老爷太太说一声么?”
贾政一顿,确实应该同父亲母亲商量一下,连忙告辞出来,去寻贾代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