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之，好久不见了，”领头的开口，眯眼打量闪电，摸出一根烟点上，“来一根不？”

“不了。”乔越之微微调转车头，拨动变速器调高档位。

这几个当初在进局子里那拨人还在的只是跑腿的小弟，现在上位成了沙口一霸。

如果不是乔越之，苏奇还没能有今天的风光，不过为了服众，他打着义气报仇的名头多次找乔越之和徐鹤轩的麻烦，更重要的是……

“这车是刚买的？借给兄弟试试啊。”苏奇吐出一口烟，看出乔越之要跑的意图，抬了抬下巴，暗巷后面又走出两人来。

苏奇后面又有两人挪步移到乔越之左右边。

被包围了。

苏奇慢吞吞地吐出一口烟，他就是许霁在校外结交的大哥。

许霁在校内和乔越之不对付，他今天就要给乔越之一点颜色看看。

脚踏一踩，乔越之看准前方之间的空隙直冲。

有上次的教训，打不过他还不会跑么？

以为乔越之会转头跑的苏奇懵了一下，迅速跃起。

没有后座，苏奇只来得及抓住乔越之的一片衣角，抱住乔越之的腰挥拳。

乔越之吃痛，一只手握紧车把，一只手带风劈向苏奇的手腕。

脚下动作不停，试图把苏奇甩掉。

就算闪电扭来扭去，后面几个小弟还是追得气喘吁吁，两条腿是不可能跑过两个轮子的，更何况乔越之这两个轮子是花了大价钱的。

苏奇脚一蹬，硬是踩在后轮上，一只手扼住乔越之脖颈，把人往下拖。

乔越之连人带车横摔在地。

苏奇再加上闪电的重量，乔越之被压得无法动弹。尖锐的齿轮链条扎进皮肉，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气。

苏奇趁势对准乔越之的肩膀重重一砸，让他直不起身。

后面几个小弟追上来。

“我让你狂，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苏奇冷笑，其他几人按住他的手，令他无法反抗。

闷声接下苏奇的拳打脚踢，乔越之还不到怕是什么，挑衅道:“你这话倒是当着许霁的面说啊。”

苏奇面色一变，他们跟许霁往来交好，图的就是许霁出手大方，把他当提款机使。

“话真多!”苏奇给了乔越之一巴掌。

打架还扇巴掌，跟女人似的。乔越之继续嘲讽。

让他求饶服软是不可能的。

巷口的路灯灯光微弱，灯丝半死不活的闪烁。

蔺瀚川和龙哥听到巷内的声响。

龙哥很庆幸:“还好我跟你出来，这晚上沙口就是这样，一个人太危险了。”

蔺瀚川点了点头，沙口进去吃牢饭多是小偷小摸，像龙哥这样的算得上狠角色，没几个想不开去惹他。

蔺瀚川点点头，算是谢过龙哥的好意。

之前龙哥不在，沙口几波不长眼的轮流到惠姨家报道，每次惠姨从月林湾回家，屋里都是垃圾遍地，被当成公共场地开集会。

巷内动静不小，蔺瀚川不管闲事，视线无波无澜掠过。

粗哑的声音混着狠意:“乔少爷，怎么不说话了？”

微弱的哼声响起。

蔺瀚川一顿，当即暗巷走几步。

火红色的车架刺进眼睛。

苏奇占了上风，慢慢折磨乔越之:“这次怎么不报警了，徐鹤轩那小子跟你那么要好，也没来救你。哦对，他还有个妹妹，总是怕的……”

“你少……挑拨。”乔越之眼前一阵阵发黑，脑袋嗡嗡响，听苏奇和几个小弟商量要怎么处置他。

“就把他身上值钱的都拿来卖了，人家衣服鞋子可都是真的大牌，他这车这么新，咱们打个七折卖两百都是赚的。”

乔越之浑身上下都是钱。

闪电卖两百，难怪做无本生意也赚不了多少。

蔺瀚川随时从地上拿起一根水管，捅了捅苏奇:“那卖给我怎样？”

分不清敌友的苏奇皱眉:“你哪……”

还没说完，蔺瀚川就把手中的水管掼到他鼻梁上。

苏奇当场血流满面，捂着鼻子骂娘。

这么猛，居然直接开干。

苏奇的小弟被这个程咬金吓得愣神，龙哥跟在蔺瀚川后头:“苏奇，出息了啊，在这附近打劫，是当我死了不管事吗？”

沙口这地方，拳头硬的才能说话。从龙哥出狱回来后，惠姨周边的地盘就默认归他了，按照规矩，他们不能在附近“赚钱”。

看到龙哥，几个小弟缩了缩脖子。

蔺瀚川蹲下来，轻声叫人:“越之？”

努力定神看清眼前人，乔越之低低应一声:“嗯。”

有龙哥在，蔺瀚川不必脏手，把车抬起来停好，蔺瀚川架起乔越之，稍微检查了下，招呼龙哥走了。

苏奇那几人就是欺软怕硬，龙哥一出来，头也不回地跑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走到巷口，借着路灯，龙哥才看清乔越之的模样，嚯道:“小同学伤得挺重的，得去处理。”

乔越之压根就听不清楚龙哥在说什么。

原先白皙的肤色被青肿替代，唇色苍白到近乎没有，额头满是虚汗，湿漉漉的眼睛下意识朝发声源望去。

龙哥后知后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小同学？”

沙口正经乖巧的小孩他都有印象，乔越之一看就不是沙口的原住民。

“以前约过架，”蔺瀚川长话短说，“他得去医院。”

沙口离医院有点远，经验丰富的龙哥说:“先回去把伤口处理下，我看他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伤口混着泥沙，龙哥新过门的老婆凤姐拿着药水不敢下太重的手。

她和龙哥青梅竹马，这样的场景见过不知多少回，自己人处理的时候下手重一点无所谓，这小同学看着比她还嫩，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蔺瀚川出去找地方打电话叫司机开车进来，龙哥拿了干净的毛巾:“小心点，先擦下脸，你自己可以吗？”

乔越之点头，凤姐给他递了杯热水，很是心疼:“这谁打的，下手这么狠。”

“苏奇那小子，”龙哥以为乔越之第一次来沙口，苏奇见财起意，“以后没事就不要来沙口瞎逛，这里没啥好玩的，还危险。”

乔越之觉得好很多了，就是说话有点含糊:“谢谢你们，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财物没有损失，乔越之打完电话就要走。

蔺瀚川:“我叫了车，等会一起走，先去医院。”

乔越之拒绝:“不用了，我爸要过来接我，你让师傅不要来了，太麻烦你了。”

打了架不闪不避，直接和家里坦白。

蔺瀚川有点意外，又觉得很正常，问:“车子呢？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