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大结局(下)【已修】(1 / 2)恶毒女配翻身后首页

古城墙上两相对望,略却夜风长啸,耳边只剩水滴石阶的冷清和寂静。

苍蓝以拳掩唇又看了看古城的一片乱象道:“等会再与你细说。”

察觉到她陡然拢紧的眉心他苦笑了声:“他先回去了。”

南柚纤细的肩头微不可见往下拉了拉,目光略过狼藉一片的城墙,连绵起伏的火把长线还有残败破落的战旗终是微一颔首,略退半分:“你快些。”

她再一次靠在这方城墙上,看着每一个人来来往往竖战旗为战死的同胞遮上眼,蒙白布修补城墙一角漏洞时间在眼前仿佛被拉成了一根极长的线,她站在外面又陷在局里。

她阖上眼那些纷杂的轮回记忆,便化作了长长的卷轴,花开是一幕,花落,又是一幕。

兔缺乌沉鹤归华表光阴真成了手中虚握的沙一颗一颗从指缝间漏下去。

她不是个能吃苦的人,入了轮回,也还是一样的性子,怕冷,怕累,怕委屈。

可轮回路上,有一道身影伴她左右,同苦,同悲,同生死,一次,两次,次次如此。

身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南柚拢了拢耳边的乌发,侧目,杏眸被夜风吹得半眯着,“一切收拾妥当了?”

苍蓝看向不远处的天边,那里黑气蒸腾肆虐,日光和昼夜皆被隔开。

“其余的都差不多了,只是界壁还需些时间修复。”

南柚目光挑剔,将他从头至尾扫了一圈,声线悠悠:“都多少世过了,你的修为,怎么还跟蚂蚁爬似的。”

苍蓝胸膛像是被射了一箭,他吸着凉气笑,心道这扎心窝的话语,也真算是久违了,“都受了伤呢,修补界壁,恐怕还得你出手。”

“麻烦。”南柚说完,青葱一般细嫩的食指点了点眉心,道:“修完界壁,我先去神山。”

苍蓝不敢让她先回,怕等下找不到闭关的人,她将神山给炸开。

他捂着腮帮,含糊其辞:“一起吧,修完界壁也没什么事了,星沉闭关前不放心,特意叮嘱让我看着你。”

南柚嘴角往上翘了翘,“他不是不用星沉这个名么?”

“你何苦拿这话刺他。”苍蓝道:“别人不知他是怎样的性情,你我还不知?一贯嘴硬,口是心非,若让他将心里的想法如实说出来,只怕比登天还难。”

南柚提了提裙摆,倏而问:“次身入轮回,天道必谴,你可知,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又是一桩不能言说的秘密。

苍蓝摊了摊手掌,眼睑垂下,“他怎会让我们察觉到。”

“不过,不论过程怎样,至少结果,是他所祈愿的那样。”

南柚盯着天边隐隐现出轮廓的月影,猛地握了握手掌,再转过身来时,突然又变了一张脸:“给你两个时辰,赶紧收拾好,天亮之前若还不能回程,你就自个留下来扫城墙吧。”

翌日一早,神山的队伍整顿完妥,苍蓝一声令下,启身回程。

衡州告捷的消息在同时传遍了六界,沿路皆见欢腾喧闹情状。

到了神山,安顿好受伤的兵将,又逐一将后续事宜安排妥当,已是日暮时分。

苍蓝和十位神使才聚在一起,就听见往日在神主身边伺候的两名神官前来禀告:“诸位大人,圣女请往正厅一叙。”

尘书和十神使几乎同时用手抵住了额,九神使已经准备开溜,才踏出一步,就被十神使的玉笛挡住了去路。

“我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被那位虐一虐,余下百年,只怕真离不开床榻了。”九神使连连摆手:“你们没去接邪祖那一掌,哪知是怎样的力道,我这身子,再经不起半点风浪了。”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根本瞒不住。”尘书叹了一口气,“还有公子下的那道神谕,月落一听,二话不说,就得去掀那座沉棺。”

正厅,见他们踏步进来,南柚随手放下茶盏,黛眉微挑,道:“我探查过了,整座神山,没有他的气息。”

才准备说话的尘书噎了噎,默默往后退,又被几只手推到了前面。

“神官,宣神谕吧。”无奈,苍蓝独挑大梁,对着侍立左右的神官拂了拂衣袖。

神谕现,六界各族的通天镜中,都现出了此刻的情形。

神官捧着神谕,逐字逐句高唱,待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镜面那头,传来诸多整齐划一应诺的声音。

神官捧着神谕到南柚跟前,微微弯身,态度恭谨:“请殿下接旨。”

南柚定定地站着,目光从苍蓝的身上,逐一往后挪,最后收回来,问:“他人呢?”

“这道神谕,便是公子的意思。万年之后,他自归神山。”苍蓝苦笑:“我们几个,不过听命而为。”

南柚嗤的笑了一声,如玉般的指尖点在那道神谕上,却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

“我不是他的臣民,这旨,我不接。”

半个时辰之后,嘴角泛青紫和走路嘶嘶抽冷气的尘书硬着头皮在前面引路,九神使靠着十神使,吸口气都是伤筋动骨的痛。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远古时。”九神使痛苦极了。

十神使握着玉笛的手都有点不稳,他闭了下眼,嘴角动了两下:“远古还没这么惨。”

苍蓝走在南柚身边,一边撕裂虚空赶往深渊,一边不厌其烦伸手去探嘴角,“能不能打个商量,下回,有什么话好好说,动不动就动手,多伤和气。大家都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当初你追着星沉跑的时候,我可没少为你说好话。”

南柚懒得理会他。

以他们的修为,想要悄无声息进入深渊,不是件多难的事。

深渊里正是春季,集市十分热闹,高楼层起,粉墙环护。

他们避开人群,一路往下,不知走了多久。

南柚头一次知道,深渊第一层底下,还藏着这么片阴森沉冷的地方。

怪石嶙峋,小路分岔,地面潮湿,脚一踩上去,走几步,裙角和衣摆上,就都是星星点点的土色泥点,越往前行,光线就越黯,顺着小路走到底,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南柚的眉,也已经拧得不能再紧。

“到了。”苍蓝脸上的神情十分负责,他侧身,为南柚让出了一条道,“你进去吧,公子不喜欢我们看他那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