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就没了娘,也是个可怜的。
这妇人竟连一个多余的丫鬟也不带,恐怕是觉得孩子没了娘,爹又没空,一心想讨孩子欢心,以便掌控在手心。李羡鱼眉头微蹙:“你怎能带着他私自出府?下次再不可如此了。”
那夫人忙道:“下次万万不敢了。”
云山已从旁边摆摊的小贩手中借了麻绳将那人贩子反手绑住,来到李羡鱼跟前,行礼道:“世子夫人,我先将这人送去见官,您额前有伤,还是先回马车上处理吧,否则恐留下痕迹。”
李羡鱼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额头上有些火辣辣的疼,吓得立时想去摸,手伸到一半又停住。
她可万万不能毁容啊。
云山又看向妇人:“敢问府上何处,恐怕得劳烦走一趟官府,一同作个见证。”
那妇人登时苦了脸,心知带小公子偷偷出府这事恐怕是瞒不住了。
李羡鱼见状反倒是放心了,她心心念念着额上的伤,与那小孩童笑眯眯地挥别后,便回到了马车上。
才刚一掀帘子,李羡鱼便注意到沈临的位置似乎换了,瞧着竟是坐在更里面一点。
李羡鱼扬起笑脸,正要说话,沈临道:“过来。”
他垂眸,打开搁在腿上的一个小箱子,并没有看她。
怎么瞧着竟像是生气了。
李羡鱼止住要说的话,顺从到他对面坐下。
他没说话,她便也不说话,坐姿十分端正。
沈临手指修长,打开几个瓷瓶,又准备了棉花团,这才抬头。
眼见她坐得远远的,他胸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移了轮椅到她跟前。
李羡鱼这时才知道,原来他竟是在准备药粉给她敷药。
沈临先是倒了药液替她清理伤口,动作轻柔。
额头上的感觉清清凉凉,李羡鱼忍不住问:“夫君,你不怪我?”
“怪你作甚?”此刻他离得近,声音就在耳边,音质听着更加清冷,李羡鱼的耳朵格外受用。
“嗯......”李羡鱼也不知道沈临怪她作甚,但她方才就以为沈临在怪她。
清理了伤口后,沈临给她额上细细洒上药粉,顿了顿,还是严肃道:“今后莫要再如此莽撞,万一碰到个武功高强的,便不似现下这般轻松了。”
方才他在马车中瞧着,那人的短刃差点就要刺中李羡鱼,那一刻不知怎的,他的心神竟有些紧绷,偏又来不及做什么,好在那人突然又收回短刃,否则她何止受这点小伤。
李羡鱼瘪瘪嘴,有些委屈:“夫君,我知道今天有些冲动了,可我忍不住嘛。我前世就是被人贩子掳走,这才和父母亲失散,成了孤儿。”
沈临顿时一愣,听她继续道:“夫君,你是不知道人贩子有多可恨,小时候我瞧着同学都有父母疼爱,暗地里不知羡慕了多少回......”
“嗯。确实可恨。”沈临的声音不自觉放柔,动作也轻柔了些,“但你武功毕竟差些,以后若再遇到这些事,和我说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