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姑跟韦女官都有些讶然,没想到金家二姑娘能做出这样来,既然二姑娘都这样表明了,话都说尽了,三姑娘要是再一味的跟二姑娘缠斗,那真是心胸气量小的可怜,这样的人,就凭言语上的说教是不没有用的,刻在骨血里的东西,外在的东西很难去改变。
两个女官下午回了宫,次日上午,棠梨的嫁衣也送到了金府。
女子年纪稍长些,就要自己绣制嫁衣,棠梨无父无母,几乎就是在浣衣局长大,绣制嫁衣这事根本就不可能,江氏跟她定做的嫁衣,光是金丝压绣就用了足足十斤,凤冠头面更是不提,繁复华贵,定做的时候就没有考虑银子的事,自然这也是太子的意思——要最好的,其余不管。
隔天宫中的太子妃翟衣送到了金府,这是按着天家礼制进庆宁殿跟太子拜堂所穿的正式婚服,翟鸟为纹,素纱为里。这身婚服送进来,江氏不敢怠慢,特特弄了间屋子放着,又使了两个丫头两个小厮看守屋子,这屋子里务必不能有老鼠,更不许无关的人进出。
对金家来说,这不单单是衣服,更是一种殊荣,是身份的象征,他们家三生修来的,太子妃能在金家出嫁。
金家一时间风光无限,由不得江氏招摇,没法子的事,藏也藏不住,宫中的丞官女官进出金家,订婚的聘礼扎着红绸流水似的往金家大宅里送,就因为有这个太子妃表小姐。
江氏从前在婆母面前不太讨喜,这次因这个侄女太子妃,在婆母前面腰板也挺直了不少。
赵舒舒先头不知道太子娶的是哪家闺秀,在家中听说太子迎娶的就是那日在凌家遇到的陈棠梨,赵舒舒恨不得晕过去!
要知道,她跟陈棠梨可是说了很多太子的秘辛啊,什么身子不行,寡言苟笑,不懂情趣。
啊,赵舒舒捂着脸,天啊,她为什么要说那些,怪不得陈棠梨不附和她,原就是她跟太子之间有情愫,这样一想又通了,那天在钱氏的白梅园,旁人都不用,就是陈棠梨去给太子指路,这分明两人就是进园子幽会去的啊。
哎呀,她怎地这样愚笨,赵舒舒在脑袋上乱敲一通,要是太子妃在太子面前说她一通,那她怎么办?不成,不成!
“马车呢?我要去金家。”
丫环望了眼外面:“这会去?要不要递给帖子啊?”
按着礼数是要先递帖子的,可赵舒舒等不及了,换了衣裳提着裙摆急慌慌的往外奔,才步出院子,前跨院的婆子走了过来。
“姑娘,刘姑娘来找你,马车就在外面呢。”
刘山容?她来做什么?赵舒舒缓了步子,一面打发人去金家递帖子,一面往垂花门那去了。
刘山容一袭浅紫襦裙,娇娇俏俏插了只小螃蟹红玛瑙的簪子,见了赵舒舒勉强笑着问:“舒舒是要出门吗?”
赵舒舒看她脸色不大好,知道她这是正伤心呢,嗯了声故意道:“我跟太子妃有几分交情,想在她出嫁前去看看她。”
刘山容脸色有些僵硬:“我也想去看看。”
“那就一起吧,我刚使人去递了帖子,马车也牵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