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狗，你怎么会来圣光读书？”

明明是一群人类小孩，却要比犬夜叉遇到的所有妖怪都要过分，从来就没有妖怪拿他是半妖这一点来嘲笑他，除了恶劣的杀生丸！

犬夜叉想到这里微微一怔，是啊，为什么妖怪没人笑话他呢？身为半妖，分明是最容易受到嘲笑与攻击的，可是他……犬夜叉回想着自己的过去，他似乎一直都生活在杀生丸的殴打辱骂中，却从来都没有被其他妖怪攻击过。

当然，犬夜叉同样没有朋友，其他的妖怪都避他如瘟疫，所以他的妖生一直是痛苦而黑暗的。

“小狗，你怎么不说话？”有人不高兴了，散发着淡淡白芒的拳头落在犬夜叉身上，“我在问你！”

犬夜叉闷哼一声，却并没有害怕，反而露出锋利的爪子，狠狠一爪朝对方脸上抓去，在对方脸上绽开血痕。

“啊，好痛，大家打他！”

班上的学生一拥而上，虽然都是灵力不高的灵者，但犬夜叉到底是一只幼年半妖，双拳难敌四手，不多久便只能抱着脑袋挨揍。

“你们在做什么？”照桥信的声音从门口幽幽传来。

周围的动作一停，犬夜叉耳朵动了动，期许地望向门口的照桥信，照桥信来救他了吗？

“打人不是这样打的。”照桥信却奋起一脚，狠狠将犬夜叉踹飞出去。

犬夜叉的身体赚翻桌椅，头破血流地跌在地上，照桥信的脚步声却一下一下更加清晰的传来。

“他是妖族，就算只是个半妖，也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照桥信一脚踩在犬夜叉的腿上，骨裂声“咔嚓”响起，他的声音凉薄极了，“就算是踩断他的四肢，也能很快痊愈，所以……”

“够了。”乱步阻止了照桥信的下一步动作。

“主教。”照桥信立刻退后，躬身行礼。

“见过主教！”周围的孩子也连忙行礼。

“你们这样对他，是希望杀生丸拆了这间学校吗？”乱步的语气有些不太好，“就算他再不争气，也是杀生丸的弟弟。”

“我不是……”

“你不是？”乱步打断犬夜叉的话，冰冷反问：“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如果不是杀生丸威慑着西国的妖物，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如果不是有杀生丸，你以为我会出来阻止这一切？”

犬夜叉震惊地抬起头，从来就没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乱步将手放到他断裂的脚腕处，淡淡的白芒修复着他的身体，道：“你当然可以不承认，但事实摆在面前，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多久？”

作为一只半妖，接受着杀生丸的庇护活到今天，却将自己的哥哥当做生死仇敌，这一点犬夜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腕部的骨骼逐渐愈合，犬夜叉艰难地爬了起来，小声说道：“他……从来不关心我。”那个人只会打他，甚至怨恨着他的存在，恨不得杀了他来维护他们父亲的荣光。

“杀生丸在学校外面，每天都会在门口看着你。”乱步言尽于此。

犬夜叉瞪大眼睛，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杀生丸身穿一年四季不变的绣有梅花的白色和服，站在校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遥望远方的雕像。

下一刻，似乎是因为注意到犬夜叉，杀生丸缓缓抬手，学校的结界被狂暴的力量瞬间毁去，他脚步一动，瞬移到了犬夜叉身边。

“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杀生丸睨了犬夜叉一眼，额上的月牙因为愤怒颜色更加明艳，“竟然会被一群学生欺负，丢人现眼的东西！”

杀生丸说着朝教室里面走去，犬夜叉却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明明是很轻的力道，却仿佛有千钧之力牵绊住了杀生丸的脚步，让他一下子慢了下来，最后完全停住。

越是长大，犬夜叉越是不会触碰他。

或是逃窜，或是惊惧，或是愤怒，或是反击，杀生丸甚至可以细数犬夜叉面对自己的每一次带有敌意与恐惧的行为。

“你……你是来救我的吗？”犬夜叉抬起头，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着杀生丸，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对这个人抱有期待了。

杀生丸很想说“不是”，想说“你个废物死在外面也活该”，但他却预感自己只要开口便会将事情弄得一团糟，于是索性闭嘴不言，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面对自己的弟弟。

而对于犬夜叉来说，杀生丸没有直接回绝，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我、好饿。”犬夜叉嘴唇嗫嚅，声音极低。

杀生丸也会饿着他，但当时在西国，他总能捡到诸如“别人不要的新鲜肉片”等东西吃，但是从他来到圣光小学之后，却是切切实实没有吃过东西了。

杀生丸的气息有些不稳，吓得犬夜叉连忙离他远了点，担心自己被突然打飞出去。

“这个仇，我记下了。”杀生丸的声音朗朗，在整个校园之中回荡。

尔后，杀生丸走到犬夜叉身边，不容置疑地将他提了起来，转身朝西国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