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78、第 178 章(1 / 2)天子脚下首页

无奇等才找到那传说中的金子春日便听见外头有动静。

她细细一听,来的人好像还不少!

屋内几个人彼此相看,无奇低声道:“把东西先收起来。”

当即林森急忙将那撕开的书先塞进袖子里蔡采石把地上洒落的纸片用脚扫进书柜底下。

此刻春日跟无奇一前一后走到门口往外看时却见廊下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一位远远地看见他们便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蔡采石及时地从内探头出来望着来人道:“齐司尉是我们在此。”

原来这带人而来的正是府衙负责此案子的司尉齐大人,见到蔡采石,他的脸上才露出一点笑意拱手行礼道:“原来蔡大人在这儿只是这两位是?”他狐疑地打量着春日跟无奇。

蔡采石道:“哦这两位是我的好友,路经襄州听说这沈府的案子,便也好奇过来瞧瞧。”

这齐司尉看无奇容貌秀丽出尘春日却又透着娇艳,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原来是蔡大人的朋友,只不过这是要紧的案子闲杂人等可不便随意进出这案发之地啊。”

蔡采石才要打个哈哈应付过去谁知林森听的不高兴便道:“什么叫闲杂人等齐司尉说话很不客气。再说我们好好地在查案,你又跑来做什么?秦知府只叫你配合我们调查,如今我们并没有请你你怎么就殷勤起来了?”

齐司尉才道:“这个是底下告诉下官说有人闯入沈府,他们并没有说是两位大人,我又恐怕有事,只好带人来瞧瞧了。既然是查案自然不打紧,可不知两位又到这沈府来,新查出什么来了没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了一步,向着书房内打量。

林森蔡采石还未回答,无奇突然说道:“蔡兄,你刚才找到的那样东西是不是”说到这里她假装失言之态,后悔地抬手捂住了嘴。

齐司尉一怔,忙问:“什么东西?”

蔡采石有些诧异地看着无奇,却见无奇对他使了个眼色。

不愧是跟她一同经历过生死的,蔡采石即刻心领神会,他先抬手一摁胸前某处,倒像是有东西藏在那里,忙又咳嗽了几声,支吾道:“没、没什么没什么要紧。”

齐司尉当然注意到了蔡采石那个非但不隐秘反而很引人注目的手势,他盯着蔡采石身上,眼中隐隐透出焦灼警惕之色。

如果蔡采石不是“钦差”,只怕他立刻就要逼问、或者直接动手去抢了。

林森反应要慢些,可见蔡采石跟无奇一唱一和,他也明白过来,于是道:“齐大人,若没事儿你就先回去吧?我们还要再往这宅子里转转看呢。回头若有了要紧发现自然知会你。”

齐司尉却并不肯走,道:“还是让我陪着各位,若有差遣,也可即刻行事。”

林森竖起眼睛:“你好啰嗦!说了不用你跟着,好好的昨晚上一个囚犯,只给你们看了一个时辰不到,人就上吊死了!还能指望什么?”

齐司尉在本地也算是有头脸的人物,很少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被林森这般不留情面地,弄的脸上很有些挂不住。

但他竟也是个人物,竟硬生生压下气:“既然如此,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当即带人离开。

春日目送那齐司尉的背影,便悄悄地对无奇说道:“我去瞧瞧。你们在此,不要往别处去。”

无奇忙道:“小心行事。”

春日去后,蔡采石才对林森道:“你的话太生硬了,惹急了他怎么办?”

林森鄙夷道:“我很看不上这些地方官,当官当的像是做贼。”

蔡采石道:“少胡说!”

却又问无奇:“小奇你刚才那样做法,是什么意思?”

无奇目送春日身形消失眼前,轻声道:“你们来了这么久,跟襄州城的官儿多半都打过交道了吧?”

蔡采石道:“这是自然,府衙里上下至少见过了一大半。怎么?”

无奇说道:“评价如何?”

林森笑说:“什么评价,我才不是说了么?当官当的像是做贼哦不对,其实也还有几个不错的。”

蔡采石却看着她道:“你怎么这么问?”

无奇低头想了会儿,说道:“本来我们都不信这沈大人贪墨,但如今既然找到了金子,坐实他贪墨之举,百姓不知,难道这襄州城里的官儿也都不知?”

蔡采石心头急转:“你是说,这襄州城不止沈通判一人贪墨,他必定是有同谋的?”

林森闻言脱口道:“同谋?”

无奇道:“这沈通判来襄州城只有两年,若无同伙,怎会如此顺风顺水,之前忙着找替罪羊想尽快完结此案等到真凶落网,转眼间却又在密不透风的大牢里自缢,我不信这其中都是巧合。”

蔡采石思忖道:“你刚才故意说我这儿有东西,就是误导幕后之人我们找到了关键之物?你是敲山震虎让他们心虚?”

无奇道:“这法子有点冒险,但也顾不得了,打草惊蛇,引蛇出洞,总比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案要好。”

林森点头:“如果这招真的有用,倒也不怕什么打草惊蛇。只是你可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

“尚且不知,不过我想,这襄州城的水恐怕比你我想象的要更深。”

“这怎么说?”

无奇皱眉,半晌才道:“我有一种感觉,漕运司运粮草的船只突然在江上沉毁,未必就是个意外!”

这句话,引得林森跟蔡采石都惊动起来。蔡采石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漕运司的粮草船?跟此案有关?”

林森也全然惊呆。

无奇道:“你们可知道,襄州城这里负责那批粮草的是谁?”

蔡采石噤声,脸色微微变化:“先前因灭门案的时候,我唯恐沈通判有什么仇家,故而也详细查了他的履历以及案发之前所经手的事情,那批粮草确实是他经手的。”

林森只觉着头都大了,匪夷所思:“这、这”

无奇说道:“虽然如此,但这都是我们的猜测,不过要证明这件事也不难。刚才这位齐大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布下了饵,倘若他们因而心虚,一定会很快有所动作。”

才说到这儿,春日从外头回来。说道:“那姓齐的在门口安排了眼线。”又道:“我看他急匆匆的,好像是返回府衙了。”

如果齐司尉也是贪墨的一员,他这一去自然是报信的。

四人面面相觑,终于林森道:“对了,这里的书怎么办?”

无奇说道:“既然要打草惊蛇,那索性就弄大些。你们如此这般”

得了无奇的叮嘱,蔡采石便索性大张旗鼓传了些士兵们前来,吩咐,将沈府里的所有箱柜等,都即刻抬到钦差们所住的贤良祠,包括府内的一应陈设,不论贵贱,都要收纳运走,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所有的书籍,也统统收于箱笼,尽数抬走。

无奇吩咐这么做,无非是想要那暗中窥察的人猜不透他们真正要拿走的是什么,所谓的衣物布匹乃至摆设等物,都是给那些藏着黄金的书打掩护的烟雾罢了。

毕竟倘若只把书运走,明晃晃的一枝独秀,盯梢的人自然会对书籍心生怀疑,如今一并弄走这许多东西,他们反而会不以为然,毕竟先前也扬声说过,沈府的物件要一概入官的。

林森跟蔡采石打起精神督促监管,像模像样地指挥着一样一样地点算“入库”。

那些负责抬箱笼的差人们,有的只觉着那装书的箱子颇重,但人家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书籍矜贵沉重些也是有的。

这一番折腾,直到傍晚时分才算消停。

众人也都累坏了,可林森跟蔡采石两个人的精神却异乎寻常的好,比起先前他们两个在这城内“单打独斗”,如今有了无奇在旁坐镇,顿时“如虎添翼”起来,就如同有了无尽希望似的,纵然累些也心甘情愿。

当天晚上,无奇跟春日便留住在贤良祠。

林森兴致高昂,竟不怕劳累,亲自去置买了当地的特色吃食回来,大家便在堂下围着桌子吃了一顿迟来的团聚晚饭。只不过因为都知道今晚上恐怕不平静,所以并没有喝酒。

饭罢,林森抚着肚皮说道:“总觉着我进襄州城迄今为止,才吃了第一顿称心如意的饱饭。”

蔡采石笑道:“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着就看了无奇一眼。

“你们安静喝茶吧。”无奇正在品尝松针茶,却见那茶叶长条紧直,在杯中根根直立,清爽可人,凑在鼻端闻了闻,又有一股独特奇香,入口滋味却醇厚难得,无奇便道:“我一定得带几包回去送人。”

林森也道:“还有那襄城黄酒,来的这些日子,为了正事我硬是一口没尝,想必也是好的,回头也带几坛子回去。”

春日便笑道:“在这吃吃喝喝上,你们倒真是不谋而合。”

大家喝了茶,又说了会儿话,无奇便先回房安置。

因担心有事,宁儿还是留在了先前的宅子里不曾带来,春日陪着无奇进了卧房,说道:“我虽然安排了人,但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今晚上倘或有事,你务必跟在我身旁。”

无奇点点头:“有劳姐姐费心。”

春日望着她,本还有一件事要说,但此刻山雨欲来,又何必多说别的让她忧心。于是道:“忙了一整天,你且快歇会儿吧。今晚上还指不定如何呢。”

无奇虽猜到这一招引蛇出洞可能会有些风险也曾这么跟蔡采石林森说过,但却没想到,所谓的“风险”,竟超出了她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