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中心柜台上的智能监控不止录到了这些，还录到了客服通过商场广播，通知女孩的妈妈‘唐素芸’，女孩在服务中心等她。

也录到了女孩在服务中心看到妈妈唐素芸走过来，突如其来的哭泣。

录音暂停，监控视频还在播放。警察选择一点二五倍速的快进，快进到女孩走到唐素芸面前，拉住她的手那一刻。

技术员小王没再震惊地，对女孩咬文嚼字的说话方式发表看法。他正紧皱着眉，用力盯着电脑屏幕看。

“你们看这里。”警察敲击空格键暂停，单独放大服务中心所在区域的监控画面，指向路过打量女孩的男人。

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和发型身高，都和关在审讯室里审问的李强相差无几。

警察看了看同事，见大家都注意到那个角落，才继续播放。

监控视频里，女孩抱住母亲大哭的时候，李强站在角落看了半分钟之久，然后拿出手机，摄像头方向对准她们，摆出拍摄的姿势。

看到这里，下午参与了营救被困商场楼梯间孩童的两个警察反映过来，互相对视一眼。

后者率先开口说：“商场的客服经理反映过，看到李强偷拍其他客人，但是查看他手机的时候，没有找到偷拍的视频照片。”

经过同事这么一提醒，技术员小王倒是记起：“某些特定型号的手机可以安装两个系统，一个表系统，一个里系统。”

“需要植入一个切换系统的隐藏APP才能用，上周端掉的那个非法涉i黄i团伙，他们用的就是这种手机。”

现在市面上也有两个系统的手机，但和这种安装隐藏APP切换系统的手机不同。

通过隐藏APP切换进入里系统的手机，在使用里系统进行的所有操作，无论拍照还是账户交易，都会加密上传到一个未知的储存空间。

当上传的内容成功通过某种筛选，会收到一串数字秘钥。那串秘钥，相当于一把无形的门卡，用它可以进入另一座已经初具规模的灰色地带。

简直就像一个便携性的移动A网，新型网络信息类犯罪传播。

技术员小王回记起自己菜鸡之处，不自禁流露出愁容，连带着对刚在监控视频里发现的非科学现象，都表现的不再那么热衷。

他苦笑着说：“隐藏APP非常难找，里面的东西特别变态，报告已经提交给上面了，大概这周开会就会讲这事。”

随之而来的，将是他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加班。

同事摸摸小王的发际线，非常理解他发愁低落，安慰说：“加班也挺好的，加班包吃包住，在局里有夜宵有加班费，现在天冷，空调暖气也管够。”

小王思索一下，发现同事说的话挺对。他打起精神鼓起劲，决定充分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争取在加班期到来时涨涨工资。

“不说这个了，我去找苏队申请看看李强的手机。”小王振奋起来，噌的一下直起腰，转身就要去找苏运。

警察伸手拉住他：“苏队人在医院，还没回来呢，等等再走，还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警察和小王说话期间，旁边四个人凑到电脑屏幕前，在研究监控视频。

下午去过商场，参与到孩童被困楼梯间事件里的两个警察，早在看到女孩从舞台台柱后面走了出来，就有个细节要说，憋到现在，终于忍不住。

他食指在监控视频里面舞台台柱的位置画了个圈：“李立提到过，说在这里捡到一个长方形的玉块，后来被他二叔李强抢走了。”

另一个警察当时去找李强确认，但是：“李强不承认，一直嚷嚷楼梯间有鬼，不肯让我们搜身，说了要调监控核实人才老实。”

但原本正疯喊疯叫的人，听到查监控就突然变得老实，怎么看都是因为心虚。

在场的李立老师同学，讨论起李强，都是些负面印象。尤其李立，强调多次李强欺负他，十分抗拒李强的接近。

可惜没找到证据，律师又太能说。原本打算明天再去做个家访，谁成想孩子刚出警局，就出事了。

傍晚在审讯室，审讯过李强的同事适时开口：“这起案件有目击证人，凶器上指纹齐全，犯罪动机冲动加迷信，怎么都不会让他跑了。”

至于李强是装疯还是真疯，他们已经联系了和局里有合作的精神科专家，待会人到了做套检查，测试一下就知道了。

技术员小王回过神，见他们聊的起劲，凑过去问：“那这个女孩身上的疑点怎么说？”

电动扶梯上凭空消失，八分钟后突然出现在另一个位置，身上的穿着打扮从头换到尾，以及奇怪的说话方式……

更重要的是，女孩在商场里的部分行动轨迹，恰好和他们正在调查的虐待儿童案件中，犯罪嫌疑人的行动轨迹重合。

既然遇到了，怎么也得弄清楚原因。尤其犯罪嫌疑人还一口咬定，说这个女孩是鬼，是鬼伤害了侄子。

同事们在审讯室审问王玲和李强母子的时候，小王过去看了一会儿。李强和王玲两个人，简直就像提前串通好了一样。

王玲是无论怎么问都说不知道不记得，什么也没看到，儿子李强没有伤害孙子李立。

李强那边的答复和王玲没什么区别，问什么一概不知。唯有问到李强为什么要伤害李立时，李强会突然发疯似的，格外激动地说不是他做的，是鬼。

技术员小王是典型的无神论者，深信现代科学，爱看魔术表演。他因为兴趣了解过利用色彩和不同角度，可以做到类似的视觉误差。

小王对着同事一通解释，试图说服同事的同时，也努力说服自己：“监控摄像拍到那女孩还在电动扶梯上，其实人已经离开了扶梯。”

“她可以利用角度问题，避开监控摄像头，跑到舞台台柱后面换衣服。”

具体怎么利用角度，造成这样错觉效果，小王觉得他们可以问问网上的魔术大师。

同事听着觉得不大靠谱，商场一楼大厅的监控多达十二个，总不可能每个都可以成功避开，不留一点痕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