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许,你从A市回来啦?出来看电影啊。”尤许回老家已经快两周了,以前高中玩的比较好的同学忽然打电话约她,说实话尤许是觉得惊讶的。 尤许躺在床上说,“行啊,在哪里见面?” …… 今天是周末,翟未琴和尤兵都出去打牌去了。尤许洗漱好准备出门的时候,视线中是陆彦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样子。他看到她要出门,便匆匆的交代了几句,“嗯,你先把文件传到我邮箱,等下我来处理。”之后快要挂电话的时候他又叮嘱了一句,“哦,对了白敏,你和褚子昂说一声,上次绿地招标的那个价格太低,让他再看一下。”然后挂了电话。 尤许本来想问问他是不是要一起去看电影的,她可以不介意他这位伤残人士陪她一起,结果人家工作的事情忙着呢,呵。 尤许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拿起桌上的钥匙便要出门。 陆彦连忙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尤许没有说话,门锁已经转了一半了,陆彦见她默然不语,眉间一皱,他又哪里惹到她了? 尤许一只脚已经跨出去,声音带着冷淡,“如果你忙就回A市,你觉得我碍事,我还嫌你烦呢。” 陆彦皱眉,“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觉得你碍事?” 尤许捏着门把,站了很久,她微微侧身看着他,“其实,你并不喜欢我吧,否则你又怎么可能永远都顾虑不到我?”她勾起唇,笑容惨淡,“还是说我对你的喜欢就那么让你肆无忌惮?” 陆彦看着她,整个人都沉默了下去,空气安静了许久,他说,“尤许,我们之前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沟壑。” 尤许笑了,带着些咬牙切齿,眼圈迅速红了,“你是想说,造就眼前的情况,全是我一个人的臆测?” 陆彦沉默了。 尤许腹中一痛,她微微侧身,可是心里却逼着身体站的笔直,她压低声音,“所有人都可以是你的第一,白敏,工作,同事,朋友。唯独我,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一直以为你追到我这里来是想和我说声抱歉。可是对不起,我一点都没察觉。这到底是我太在意,还是你太不在意?” 尤许哽咽了一下,终于再一次低下头,“陆彦,我委屈,真的很委屈。” 陆彦低着头,捏紧拳头。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他一抬头想追过去,回答他的是紧闭的大门,还有落锁的轻叩声。 尤许坐在的士上,抬手飞快的抹掉脸颊上的泪珠,尽管它还是留的很放肆。 车程大约15分钟的样子,尤许看了眼镜子,用粉扑遮盖了下痕迹便下车去了电影院。等尤许找到那个同学的时候,对方已经诧异的看着她很久了。 尤许摸了摸脸,窘迫的问,“怎么了?” 同学随意的笑了笑,“不是,我只是有些惊讶于你的变化。” 尤许咧牙,“我哪里有变化了?是聪明了还是漂亮了?” 同学转了转眼珠,耸肩说,“嗯~和以前不一样了。” 尤许心里清楚,她这同学迂回的有点不太漂亮。尤许也笑了笑,揭过说,“电影什么时候开始?” 同学看了下时间,“嗯,差不多还有二十分钟吧,我们先坐着等下吧。” 之后同学问她要吃什么,尤许抬眼转了一圈,视线里全是爆米花,奶茶,饮料。呕吐的欲望忽然涌了上来,尤许摇头,“还是算了。” 两人坐在位置上没多一会儿,尤许就接到了老钱的电话。 尤许收拾好心情问,“怎么啦?突然打电话。”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有些喘。 尤许盯着面前的大理石桌,“哦,电影院呢。” 老钱顿了顿,“你一个人?他真的让你一个人?”语气有些冲,带着点气急败坏。 尤许眨眨眼睛,满脑子雾水,“没啊?我和我同学在一块儿呢。” 老钱嗯了一声,“你在哪个电影院?我去找你。” 那一瞬间,尤许心里很暖,那种感觉很不一样。如果说在陆彦那里那是一种很迷恋又诱惑的贪念,那钱赟置于她便是一种温馨沉稳的暖,那是一种永远不会褪却的温柔。 电话挂了之后,对面的同学一脸暧昧的盯着她,“你男朋友?” 尤许摇头,“不是,一个好朋友。” 同学挑眉,“不像啊。” 尤许看她,也来了兴趣,“哪里不像?” 同学抓抓下巴说,“嗯~表情不对。” 尤许略囧,“……我记得你大学专业的是心理学来着?” 同学不抓下巴,改抓脑袋了,哈哈大笑,“额……动物心理学。” 尤许,“……” 于是两人聊着聊着便从论尤许暧昧发展史,转向了更深奥的论人类与动物心理学的基准。总之钱赟到的时候,那两个姑娘正互相挨着说的正开心呢。 钱赟松了口气,想到之前刚到尤许家,除了看到颓废的陆彦,屋里一个人都不在。心里一阵紧张。追着问了很久才知道尤许竟然是哭着出门的,他立刻就将陆彦给臭骂了一顿。 他心里很复杂,他知道尤许是陆彦的女朋友,甚至还有了肚子。可他那颗巴心巴肺的心肝就是放不下,可能前世就是个老妈子命吧……不过还好,眼下尤许一切正常。 尤许一看到他,立刻站了起来对着他招招手,“老钱,这儿呢。” 同学一看到钱赟眼睛顿时一亮,亮完之后立刻对尤许使眼色,这么大一帅哥还说关系纯良,鬼信呢。 钱赟基本就是一路跑过来的,脑门上还有汗呢。尤许翻了翻包包结果没翻到纸巾,倒是她同学很有眼见力,给钱赟递了一张。 钱赟点头道谢。 三人坐下后,尤许问他,“你有急事啊,跑那么急。” 钱赟笑了笑,“没有啊,你们这场电影我也等了好久了,正好想看啊。” 尤许和她同学面面相觑。 尤许咽了下口水,“老钱,你喜欢看这种题材的呀?” 钱赟愣了愣,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 尤许抿嘴摇头不说话,难怪刚才挂电话之前她这么急着要她赶紧买一张,原来他换口味了。 钱赟一头雾水。 同一时刻,前方检票的人说话了,“‘暹罗之恋’检票啦!” 钱赟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看着尤许和她同学站起来,他便也一起跟在后面。后来他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为什么排队的全部都是女的?!男的呢?男的死哪里去了?还有,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钱赟弯下腰,凑到尤许耳边,额上滴着冷汗,“尤许,你给我买的什么电影票啊?” 尤许白了他一眼,“暹罗之恋啊,不是你想看的?” 几乎是尤许声音一落,钱赟感觉到身边的视线更加火热了,他都快要用手遮脸了,钱赟咬着牙问,“这什么电影?” 尤许带着诧异的看着他,“你不知道?” 钱赟盯着她,压低声音,“你说呢?” 尤许闭嘴,好半响才说,“一部泰国的耽美电影。” “MB,同性恋啊!卧槽。”钱赟惊恐的低吼了一句,整个人都站直了。 尤许连忙捂住他的嘴,“喂,你过分啦!就算是你自己看错电影票,也不准诋毁我们美妙的腐女心。” 钱赟青着一张脸。 三人找到座位之后,尤许坐在中间,钱赟左边,同学右边。电影院有些吵,本来是个耽美电影,钱赟以为看的人不会太多,结果……居然近乎满座。 开头的时候钱赟尚能当做青春小言情看看,可是到了中间他几乎全程闭着眼睛,就差没捂耳朵了。你问为什么?泰语和中国话是不一样,可是娇喘都是一样的呀!!!!!还是两个大男人! 我日了狗了! 尤许还是第一次和男人去看耽美电影,时不时看一眼屏幕,再看一眼钱赟,结果在看到他这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时,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 这时,手机开始震动,尤许进场的时候特意调了静音,还把亮度调到了最低。她在确定不会打扰四周观看的程度下快速看了下屏幕。 来电显示,“亲爱的。” 尤许笑着的脸一瞬间就拉长了,震动慢慢消失,然后再震,然后再消失。 那人果然只打了两通,尤许止不住心凉,面上的笑带着很深不满。不过还好,影院的音响声音很大,身边的人应该听不见。她捏紧了手机,紧的机身都开始发烫。 直到屏幕亮光一闪。 ‘那天,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在读研究生。’ 屏幕又闪。 ‘我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人的围巾,是蓝白色的格子。’ 屏幕闪跳。 ‘之后又过了不久,我发现手里多了一个蓝色的水杯,之后一直躺在宿舍的书桌上。’ ‘直到有一天我渐渐发现,那个陌生人以许多种形式,默默地给了我很多东西,细碎的,零散的,但就好像很懂我的喜好。’ ‘那个傻姑娘给我东西的时候一定以为我没有注意到。却不知,我很早便关注她了,只是一个无意,一个有心。’ ‘喜欢这种东西可念不可说,往往最珍贵的东西,也许正闪耀在那些习以为常的地方。对待爱情我可能笨拙,但我一定坚持不懈。在别人眼里我冷漠自私,但对你我只有一颗心,里面只住着你一个人。我知道我是个卑劣的人,我的未来计划的太广,我需要去创造一个适合你我的生存空间,所以一不小心忽视了你。’ 音响里对话的声音就像一串水波,渐渐的在耳边荡漾开去,尤许捂着嘴巴不让哽咽的声音传开。眼泪却不由自主的下坠,她死死的咬着唇。 ‘对不起,许许。我爱你。’ …… “咦?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