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西彻斯特郡。欧若丝站在镂空雕花的黑色铁门前心情有些复杂。眼前的庄园占地面积实在大得惊人。她拿着名片再一次核实了地址。 这真的是韦德嘴里说的野鸡学校吗欧若丝再一次对死侍的破嘴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门缓缓的打开了,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若有所思的顿了顿,走了进去。 西彻斯特的天空蓝得令人心醉,没有一丝云彩。路的两边是大片大片的草地,中间点缀着几栋砖红色的英式建筑,不远处还有一个清澈的小湖,几只灰白色的野鸭在上面悠闲的游着。许久不见的乡间景象让她不自觉放缓了脚步。 最让她在意的,还是这里的学生。从进校园之后,她就不断地遇见了不少小变种人,大多都是十来岁。穿着甜美连衣裙的小女孩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哼歌,全身只看得见衣服的透明小男孩也和同伴们踢着球。从手心开出一朵冰玫瑰讨旁边女孩欢心的少年,长着精灵翅膀的明妍少女……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在庄园中嬉闹着。 伊甸园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她默默感叹道。心中对x教授的尊敬更多了几分。 路的尽头是一座城堡式的建筑。灰色的建筑大气而典雅。欧若丝缓缓推开门,进入了大厅。 大厅里并没有太多学生,只有一对年纪相差甚大的男女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又要去流浪吗?”女孩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娇小玲珑,挑染的白发和原本的黑发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甜美的脸上充满愁绪。 身穿破旧夹克和牛仔裤的高大男人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摸了摸女孩的头,把项链放入了她的手心。 “我回来的时候,会找你来拿。”简短的话语后,他把一个巨大的旅行包潇洒的往肩上一抗,抬脚就走。 “你要小心…”女孩忍不住喊了一句。 男人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女孩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请问一下…”欧若丝小心翼翼的问道。 女孩注意到欧若丝的陌生面孔,连忙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笑道: “你就是教授说的新变种人吧,教授的办公室在二楼的尽头。不好意思,我本应该带你去的……”女孩呼了一口气,把眼泪逼了进去。 “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谢谢你。”欧若丝连忙道谢。那女孩还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欧若丝正顺着转角的木质楼梯上楼,却感到身边有什么东西闪过。由于自身能力的原因,她对风十分敏感。她停住了脚步,站在阶梯上看着上方。 “嗨!我在你后面。”元气满满的少年音从身后传来。 欧若丝转身便看到了一个身穿银色夹克,带着奇怪眼镜和耳罩的银发少年。见欧若丝看他,他推上了眼镜,脸部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十分灿烂。 皮特罗觉得自己幸运极了。前几天从旺达告诉他学校又要来一个变种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时,他就十分期待了。谁知道今天只是在学校里晃了晃就“偶遇”了。 然而还没开心几分钟,他脸上笑容就渐渐凝固了。大他三十秒的双胞胎姐姐旺达正从楼梯上下来。 旺达一看,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了。她扭了扭他的耳朵语气不善地说道: “教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学校里随意高速移动。”皮特罗被她扭得生疼,往姐姐的方向踉跄了两步。旺达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也就松开了手。 “你好,欧若丝。我是旺达,这是我的弟弟皮特罗。他给你添麻烦了。”皮特罗还想说些什么,旺达一记眼刀甩过去,吓得他马上噤声。 “汉克的作业你都欠了他多少次了,我看你都快把他气变身了。回去写完你的作业再出来。”旺达教训着皮特罗,姐姐气势十足。被限制能力的皮特罗只能慢吞吞的走着,几步一回头。旺达转过身忍不住笑出了声。 “皮特罗他太调皮了,但他并没有恶意……”旺达认真的和欧若丝说着。 “我知道。”欧若丝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不耽误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我。”少女笑魇如花。 同样有着一头罕见的火红色长发,旺达和琴差别倒是比想象中的更多一些。 欧若丝挥手告别了旺达,走到了二楼。四处静悄悄的,只有不远处的房间里有着细微的人声。她放轻脚步,朝那个方向走去,声音渐渐清晰。 “有一天你会感到衰老的骨骼的颤颤巍巍,你会在失眠的半夜听到你血管的异动,你会思念你一生挚爱,你会看到和你有关的一切被疯狂的人破坏,或卑贱的人会毁掉你的名声。只有一件事可以对抗这些——学习……”清越的读书声骤然停住了。 “今天的课先上到这里。”随着查尔斯优雅的声音,端坐在那的孩子们都站了起来,从站在门口的欧若丝旁边跑了出去。 阳光透过窗户柔柔的撒在他的脸上,细软的头发镀成了暗金色,蓝瞳纯净得近乎透明,如同雨后的晴空。他用修长的手指缓缓推动着身下的轮椅,来到欧若丝面前。 “我们去办公室。”他仰头笑看着欧若丝。欧若丝轻轻地点了点头。 绿色很适合她,查尔斯心想。欧若丝今天穿着一袭绿色的长裙,黑色的如瀑长发柔顺的飘在身后,略施粉黛的面容较平常多了分成熟的韵味。她静静的站着那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让他很难联想到她与那天偏激仇恨的样子。查尔斯微眯着眼,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她。 查尔斯的办公室比她想象中要小不少。高大的书柜连接着地面与天花板,大概占去了三分之一的空间。木制的书桌靠近大大的落地窗,一只黑色的猫咪懒洋洋的团在书桌上的阳光聚集处。听到声音,猫咪伸了伸腿,翻了个身踩着优雅的步伐来到欧若丝面前。 “看样子它很喜欢你。平常对学生们它都不理不睬的。”查尔斯有些意外的看着欧若丝。 那是你不知道我的阿尼玛格斯是什么。她默默地想着。第一眼看到这只猫,欧若丝都被惊到了。从外貌上来说,这黑猫和自己的异形形态相似度接近百分之百。她弯腰准备抱起她,猫却从她双手的空隙中溜了出去,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不用担心它。”查尔斯见欧若丝望着门缝出神,好心的提醒道。声音里不自觉的染上了笑意。 “我认真的思考了你那天的建议,我决定接受你的指导。”欧若丝注视着他。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你的条件是什么呢”查尔斯笑意不减,问得却很直接。 “我一周中大概有一半的时间可以留在这里跟随你训练。直至我能够掌握能力。但如若我要离开,我希望你能够不问原因。” 查尔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的条件有些过分,也有些不知好歹。”欧若丝自嘲道。 “如果是正当的缘由,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你放心,虽然和你理念不同。但我不会做出恐怖袭击之类的事情。”欧若丝有些无奈的说道。 查尔斯笑笑,不置可否。 “这里很美好,真的。在这里我们可以活在阳光下,可以不用隐藏自己。我一直向往着这样的生活。”欧若丝的语气十分平静,话语中淡淡的哀伤却难以忽视。 “欧若丝……”查尔斯的蓝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教授,伊甸园不是永远的乐园。你备受保护的学生们真的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吗?” “欧若丝,我们不是纳粹,我不会让孩子们上战场。我会保护我的学生,包括你。”查尔斯的话语掷地有声。 “维持和平最好方法就是随时做好战争的准备。您不是上帝,你不能庇护所有人。”欧若丝笑了笑。 查尔斯没有再反驳她,而是思考起了她的话。欧若丝的话不无道理。琴和斯科特等人都属于训练有素的学生,能力在学生中也是数一数二。可前一段时间的事件中,他们仍旧无法自保。换做其他孩子就更不用说。自己难道真的对这些孩子保护过度了吗?查尔斯的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 “教授,您有大把的时间去考虑。现在时间还早,我的课什么时候开始?”欧若丝眨了眨如同猫咪般的浅棕色大眼睛。 “麻烦你在湖边等我一会,我稍后就来。”欧若丝罕见的俏皮笑容让他有些一时有些晃神。 她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转身,说道: “你没有骗人,五月的蔷薇开得漂亮极了。” 欧若丝用右手把头发绕到耳后,偏有几根不服帖发丝仍贴在脸上,越发衬得皮肤的白皙。她莞尔一笑,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