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被风吹的猛阖上,那人身骑黑色骏马也消失在容祈越的视线中,容祈越也没再掀起帘子,眼眸低垂,心中却在微微思索。
刚才窗外骑马的那个人竟然是宋连潇,只是宋连潇不是一个商人吗,他的产业也大多是在随州,这个时候来盛京城做什么?
温润的青袍男子坐在黑色的骏马上,双手紧紧的勒紧缰绳,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快要消失在街角的马车,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眸中也带了一抹温和。
可很快的,他的神情又变得冷厉起来,调转马头,扬手挥鞭,骑入了一旁的小巷子。
从这里走应该能截下姨母他们的马车……
容祈越还未到宫门口,便已看到了停在宫门外长长的马车,心中划过一抹讽刺。
当今圣上素来爱惜美名,时刻想要彰显自己的宽厚仁德,是以多年前曾下了旨意,二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可以乘坐马车入宫。
后来因为有刺客躲在官员的马车上进了皇宫,还杀死了皇上的一个极其宠爱的妃子,虽然刺客最后伏诛,但皇上却是怕了的。
当即便废除了那道旨意,对外的说法是所有觐见的官员的官员应该一视同仁,不应按照品级论事。
可她却知道那位被刺客坐了马车的官员最后被皇上寻了错处,贬离京城,可在去往上任之地的路上,全家被贼寇杀了个干净,她是偶然听到父亲和大伯父谈话才知道这件事的。
当时年纪小,心中虽然对那位官员很是可惜,可谁让他不仔细呢,竟让刺客藏在了马车底部,还差点害了皇上,贬职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是后来,却是大伯父看不惯贼寇伤人这般行径,亲自请命去缴匪,贼窝倒是端了,可那些贼人却死也不认杀害那个官员以及家眷的事。
世人对贼寇恨之入骨,当然以为他们满口谎言,心中却是认定了是他们下的毒手,后来此事便是不了了之。
只是现在想来,如果真的不是那些贼寇下的毒手,那就是……
容祈越心中微微有些发凉,她向来知道当今这位是个面慈心苦的,前世她便知道了,所以这次入宫,她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
这一世万万不可再成为父亲他们的拖累。
“越儿,越儿,你在想什么,要下马车了。”容远惊温和的话语在容祈越耳边响起,蓦地打断了容祈越的沉思。
她定定的看着父亲,父亲在她面前向来是宽和慈爱的,不舍得板下一丝严厉的面孔,突然她便笑了,“爹爹,怎么到地了你也不喊女儿,而是自己先下车了。”
容远惊无奈的扬了扬眉眼,朝她伸出手笑道:“扶着父亲的手下来吧。”
本来想要扶小姐下马车的蓝语走上前的步子顿了顿,歪着头想了一会,却已经见到自家小姐下了马车,满眼笑意,好似十分开心的模样。
他们因为来的不是很早,所以马车停的位子也比其他府上的要远些,容远惊背手走在前面,容祈越跟在后面,离他大约两步路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