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归云子暴怒,双手连回,十四柄飞剑重新飞起,化为一道澎湃的剑浪劈头盖脸砸向李长夜。
李长夜不紧不慢道:“看招!”
嗖!神兵符所化的长剑忽然显出形状,距离归云子不过三丈,直射归云子面门。
不过飞剑的速度,与剑法有关,更与飞剑本身的质量有关。神兵符化作兵刃,灵性到底不足,持在手中倒是无碍,但以飞剑之法御使,却顿显稚拙,要不是李长夜加了道隐身符,使众人误以为是无形剑高看了一筹,只怕早已看穿它银样镴枪头的本质。
归云子本来下了一大跳,甚至手忙脚乱地控制扑向李长夜的剑潮回护自身,却猛然发现这一剑射来的速度,竟是出人意料的慢,下意识一转身,轻轻轻轻便闪了过去。
“啊!”归云子心知不妙,那头李长夜手一扬,仙葫斩鬼八卦剑再度暴起,凌空划出一道寒光,将归云子进退不定的飞剑扫开大片,随即往前一突,仿佛从长坂坡千军万马中杀出的赵子龙一般,将归云子的飞剑甩在身后,再度悬停在归云子的额前,与之前的状态一般无二。
“服不服?”李长夜笑吟吟看着对方,一勾手指,啪,八卦剑再次回到手中:“不服,可以再来啊。”
“这、这……”归云子有心再说对方使诈毕竟这一剑,李长夜的确有取巧之嫌。
可是他堂堂南海剑派掌门,总不能学南蛮孟获吧?这要被李长夜来个七擒七纵,那真是可以当场羞死了。
这这了半天,归云子长叹一声,一挥手,收了自家的飞剑,双手一抱,一躬到地:“贫道技不如人,多承李观主活命之恩,钟书离、甄希荣之事,南海剑派愿意一笔勾销。”
说罢,脸色惨淡无比地退回到众人之中。
李长夜玩味地看了他一会儿,微微摇头:老道士不老实啊,口口声声南海剑派一笔勾销,可是这可不光是南海剑派的事儿,甄希荣还是爱世会的成员呢。
果然那归云子此刻一双眼直看着外国老头,意思很显然:我折了,该你们了。
外国老头哈哈一笑,伸出一根拇指,一口华夏话字正腔圆:“李观主,果然英雄出少年,其实来之前,我们已经和方面进行了细致的沟通,这一次的冲突严格来说,是爱世会做错了。”
“其实……”老头甚至还冲李长夜眨了眨眼:“如果你之前可以不那么残酷,不砍下他们的手臂,我此刻登门,应该是完全向你来道歉的。”
但李长夜并不吃他这一套:“你们的人先是行骗,后又以势相压,那姓甄的女人口口声声要灭了葫芦观,道爷这才略加薄惩,如果你认为我做的太残酷……”他忽然阴阴一笑:“那只能证明你枉自活了老大年纪,却根本不懂什么叫残酷。”
老头表情一滞,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强笑道:“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们不该是敌人。”
李长夜潇洒地挥了个剑花:“这话你也不必对我说,再一再二再三,都是你们登门找事,道爷窝在家里可哪儿也没去,如果你觉得不该是敌人,麻溜地哪里来哪里去就好。如果你觉得应该是敌人,道爷家在此,人在此,还有什么道直接画出来便是!”
“年轻人,何必咄咄逼人!”忽然那边有个老人开了口:“爱德华先生一番好意,你又何必如此顶撞,怎么,侥幸胜了归云子道友一招,就让你如此得势不饶人?”
这老人看面貌,也是华夏之人,想必也是海外修行者的身份,看他说法,和爱世会、南海剑派显然都有交情。
李长夜冷冷看向对方:“我已说了,我窝在家里哪也没去,上门找事的一直是你们。得势不饶人?呵呵,我尊你年长,难听的话就不多说了,你若要指教,那放马过来便是!至于我如何行事,还轮不着你来教训。”
老人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上前两步道:“中原的小辈都如此狂妄吗?好,某乃是忘忧岛炼气士张铁杖,今日倒是要看看,到底有没有资格指教你!”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渐渐伸展,身形倒是极为雄壮,同时老人的气势也渐渐散发出来,李长夜不由面色微变。
元婴修为!
之前莫看归云子、钟书离师徒出场时何等嚣张,其实二人都还是金丹修为,区别只在一个初成未久,一个砥砺多年。
莫看李长夜这般年纪就成了金丹,便道金丹乃是大路货了。
一粒金丹吞入腹,从此我命不由天这么霸气的口号难道是吹牛掰?实则是李长夜本身太过特殊,一个是自小便得以修持正宗的上清道法,这已是难得之极的福缘,二个则是他本身的天资和根骨极为出众,真正堪称是修行界年轻一代的天骄人物,这才年纪轻轻才有如此道行。
换了一般修行者,金丹已经近乎追求的极致了,元婴更是许多人都不敢想。
这个叫张铁杖的老者,看李长夜不顺眼也正因此这道理。
他自问天才横溢,可就是因为功法难得,辗转多年才得成元婴,但是面前的李长夜,神光内敛,肌肤如玉,显然修持的乃是正宗大道,此刻也已经是金丹大成,稍欠一步便能丹碎婴生!
可是凭什么你们这些中原修士就这么顺利?要是峨眉、龙虎山这些大派也就罢了,这所谓葫芦观,看着还没老子的忘忧岛气派呢,凭什么也有直指大道的正宗道法?
张铁杖不知自己已是魔念暗生,只觉面前这个长身玉立的小道士,说不出的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