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期鹤一时间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唐阮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他走进去突然觉得室内比外面都冷,这么大的别墅连暖气空调都不开?
把门关好,裴期鹤赶紧上前一步把唐阮的拉链拉起来,看唐阮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裴期鹤头一回生出了无措感。
伸手撩开唐阮额前的碎发,把那些听话柔软的头发轻轻别在了唐阮耳后。
然后他看见了唐阮布满血丝,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
裴期鹤叹口气,这模样可一点儿都不像猫了,倒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可怜巴巴的。
唐阮还陷在昨晚唐疏对他的拳打脚踢里。分化成omega之前唐疏对他们母子的态度还算好,言语里再怎么挑刺,也没有动过手。
唐疏这次下手这么狠,唐阮是完全没想到的。怨恨一瞬间充斥着唐阮。
“还冷吗,怎么抖成这个样子?”
裴期鹤语气里满是安抚和关心,一下子把他从阴暗恶臭的泥潭拉了出来。
唐阮迷茫地抬头盯着裴期鹤,又突然低下头“啊啾”打了个喷嚏,震得伤口猛地开始发疼。
小腿昨天晚上被唐疏狠踹了一脚,这会儿疼得他有点儿站不稳,下意识拽住裴期鹤的衣服。
刚抓住就被拉进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贴着地一晚上冰冰凉凉的后背被轻柔地搂着,那块儿皮肤有些痒痒的。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再难受,那些委屈的小情绪唐阮还能一个人默默消化。可当有人在身边时,委屈痛苦就会突然发酵到再也无法控制,像洪水一样铺天盖地袭来,冲倒所有精神支柱。
唐阮脸贴着裴期鹤的胸膛低低呜咽,感觉到那双温暖的手在后背温柔摩挲。
他伸手环抱住对方的脖颈,放声大哭。
裴期鹤有些不忍,尽量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哭得不累吗?”
唐阮紧紧抱着裴期鹤,像快要沉入海底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不想再往下沉。
他害怕、恐惧。
现在好像只有裴期鹤在自己身边。
裴期鹤在唐阮后脑勺揉了揉,低声说:“都没力气了还哭?能回卧室吗?”
唐阮摇摇头,体力透支太狠,有点儿撑不住。
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被裴期鹤抱着,完全没有使一点儿劲,脚都是虚虚搭在地上。
但他完全顾不上害羞脸红,几乎一天没吃饭,还被打了那么久又哭了好久,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下一秒整个人都被公主抱了起来,裴期鹤一手穿过后背放在他胸侧:“抱你回去,给我指你房间是哪个就好。”
裴期鹤步伐稳得惊人,连上楼梯唐阮都没感觉太颠簸,也没听到裴期鹤太剧烈的喘气。
他本来以为依裴期鹤现在骚里骚气的性格,会借这个机会开玩笑。
但他侧目一看,裴期鹤的手握成了拳微微外倾,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甚至手都没有碰到自己。
他窝在裴期鹤怀里心跳加速。
这个人,真的好好啊。
回到卧室后,裴期鹤用脚把门踢上,看到怀里的人耳根红红的,可环着自己的手臂却紧紧的不放,于是动作很轻地把唐阮放在床上说:“还不下来吗?床上不比抱着舒服?”
唐阮一慌,抱的更紧些,冰凉的唇擦过裴期鹤颈间,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撒娇道:“我想你......”
裴期鹤愣住,弯着腰的姿势都僵硬了许多。
唐阮又带上了哭腔:“再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