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也是借着秦婉的及笄礼,答谢一下村民。礼成后便通知之前干活的汉子过来吃席。
也该寻摸一下愿意长期在茶园干活的乡亲,目前常驻的员工除了秦冬梅的爹,就只有郑忠老爷子跟孙寡妇的儿子孙平安。毕竟大家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种地才是最靠谱的。
“秦姑娘,可真是少年有为啊,周某当真想不到你竟还未及笄。”
因着前些天来收购茶叶,顺势便被秦母邀请来的周姚康,甫一进院门就笑得一脸和煦。先前秦婉大多时候为了方便,都是随手绾一个发髻,也因着插了木簪倒是让他估错了小姑娘的年纪。
“周掌柜谬赞了,我先前听说您要去沧州收茶,还以为无法来吃这顿薄酒。”
秦婉嘴角含着笑,朝他行了一礼。
谁知话落周掌柜便是一脸的后怕,脸上时常挂着的温和笑容都隐去了不少,看了眼四周没人瞧这边,便压低声音道:
“可不能去沧州了,那边有前朝余孽肆虐,听说还杀了当地的几个官员,嚣张着呢。你也记着别往那头跑,这灵璧县离沧州也不远,哎,这要是真造反,咱们的好日子恐怕也没得过了。”
说完还悠悠地叹了口气。周姚康也是想着这小姑娘给他们茶行带来了难得的好茶,便抽空前来给她透个底儿,别哪天不赶巧去了沧州。
秦婉神情一怔,面上的表情都有片刻的凝滞,拢在袖下的双手猛然攥紧。
沧州?先前傅于景带着他二哥去的就是沧州。
若他的大本营是在沧州,这倒也能理解为什么要隐居在他们秦家村。
接下来的宴客秦婉都有些不在状态,好在待客也不需要她一个女儿家做什么。
有个能言善道的秦二哥,加之又有大舅妈跟周桂香帮忙,秦婉娘俩的活计倒是轻省不少。
待宴席结束,也已经敲定好了往后茶园的长工名单。
加上秦冬梅她爹秦顺才跟平安,正好五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主要负责茶园的日常维护,除却茶叶上市的时节,茶园平日里其实并不是很忙,十亩茶地五个人绰绰有余了。
“二哥,傅大....傅公子有没有说何时回村?”
秦婉手上刷着碗,状似无意的问起了旁边收拾着桌椅板凳的秦二哥。
这事儿秦二哥其实也正苦恼着呢,先前说好开春后回来的邢大哥也没了音讯。
将桌子靠墙摆好,秦二哥凝眉道:“这我也不知道,兴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大人物的事情那么多,我们哪想得到。”
秦婉抿了抿唇,他该不是真去造反了吧。
越想秦婉越是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碗碟全部过一遍水就装进了竹篮里。
夜间,秦婉躺在榻上,习惯性地从枕头下摸出玉佩。
上面充盈的生气已经随着每日的吸收,消耗了一大半。想到许久未见的傅于景,秦婉只得将心口的那团烦闷,当做是往后蹭不到龙气的焦虑。
周掌柜说的是否属实,秦婉也不知道,但就以周掌柜白日里小心翼翼的神色来看,沧州八成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
傅于景至今未归,是否也是因为此事?
秦婉又翻了一个身,摸了摸玉佩上栩栩如生的麒麟叹了口气。掀开薄被起身,想去打开窗户透透气。
谁知窗户刚启开了一条缝,空气中就飘来一丝血腥气,正争先恐后地顺着缝隙往屋子里钻。
秦婉推窗的手指一顿,抿了抿唇,装作毫无所觉地缓缓收拢五指,改为捏住窗户上的把手,猛然将窗户拉死。
待她还没插上窗闩,便有一股外力极为迅速地从外将窗户拉开。
随即秦婉眼前便是一花。
紧接着,昏黄的油灯下,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就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