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应当在刑部,如今刑部尚书当值者是陈庸。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拿到卷宗室的钥匙。卷宗室的锁玄铁铸就,又经过工匠特殊设计,普通的钥匙根本打不开。”
说到此,刘胡子忽然来了兴趣,附道:“若是一般的锁也就罢了,我就是用铁丝也能给它撬开,但卷宗室的锁实在是他娘的难搞。”
玉鸾有些诧异,“刘叔还懂这个?”
一旁的虞三娘笑道:“公主,这是刘胡子的老本行,他还号称自己是神偷,这天下没有开不了的锁。当年他家境贫苦难以度日,因为走投无路去嬴府盗窃被镇国公擒住,镇国公见他有些本事,便留在了身边。”
刘胡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幸好镇国公大度,不然我这小命恐怕要交代在刑部。再后来跟着镇国公一起上战场杀敌,改邪归正,这手艺许久不曾练习,只怕生疏了不少。”
慕老三嗤道:“看你以后还敢妄自称大,还神偷呢?也就这点能耐。”
刘胡子不乐意地反驳道:“嘿,你当年不也是土匪出身,镇国公出兵差点给你们一锅端了,我至今还记得你哭鼻涕告饶的样子,比我也好不到哪去,我看你就是嫉妒我……”
“我嫉妒你?你有什么好嫉妒的,难不成我嫉妒你比我矮武功不如我?”
“慕老三,有本事咱俩单挑,你信不信我把你打得爹妈都不认?”
“单挑就单挑,谁怕谁?”
说着,二人抄起手边的家伙便推搡着往外走。
玉鸾看着他们出门的背影懵了片刻,明明上一刻还和和气气,怎么这会就剑拔弩张了?
她转头看了看屋中其他两人,丝毫没有去劝架的样子,浑然已经习惯了,她担忧道:“唐老,虞姨,你们就不拉着点?他们不会真要打起来吧?”
唐定乾捋了捋胡须,泰然自若道:“公主放心,他们就是切磋切磋武功,不会真刀真枪的干起来。自打镇国公去世,他们便吵了这么多年,其实他们也是自责当初没有护住嬴家。”
片刻后,虞三娘也叹道:“是啊,我们又何尝不是?”
……
出了青莲巷,一行三人便在城中闲逛起来,与诺大的皇宫相比,宫外连呼吸都是自由的。
经过镇国公府时,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当年高悬的赤金匾额早已没了踪影,朱门贴着封条,门口一地落叶无人打扫,四下结满了蛛网,落了灰尘,晦暗无光。
“京城还是当年的京城,人却早已不是了,果真是物是人非。”
“虞姨,可想进去瞧瞧?说来惭愧,这么多年我竟一次也未进去过。”说完,她满眼遗憾地看向高大的墙头又补充了一句,“主要还是因为院墙太高,四周没有树可以凭借,我爬不进去。”
听了这话,原本沉浸在忧伤中的虞三娘咧嘴笑了笑,“公主,你知道你哪里和小姐最像吗?”
“哪里?”
“皆是这般顽劣的性子。”
玉鸾不解,“是吗?可我记忆中的母后性情很持重安静。”
“任谁经过后宫的洗礼,都会脱胎换骨的。小姐的棱角早已被磨平,作为后宫之主,最不该有的便是率性而为,凡事都要深思熟虑,否则行错一步,便能成为他人威胁的把柄。”
玉鸾无言,只觉心底缓缓升起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