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撩开,只见皇帝的怀中拥着一个姿容绝世的女子,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见到皇帝,三妃面上俱是一红,齐齐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看到她们三人,正有说有笑的皇帝正了颜色,“免礼。”
楚梓兮看着这三人,疑惑道,“她们是谁呀?”
“你不是说总同朕一起用膳无趣吗,今日朕找了她们三个来陪你。”
元郇的声音里,满是柔情和疼惜。
皇帝到三妃宫里的时候,多神色冷漠,少言寡语,她们从未见过这般耐心温柔的皇帝。
楚梓兮听闻,心中欢喜,笑道,“听说今天的晚膳有羊肉饺耳可以吃,既然她们来陪我玩,就把饺耳分她们一些吧。”
“好好好,都听你的。”
他的疼惜宠溺,溢于言表。
皇后痴傻,言语如十岁稚儿,她们三人只是耳闻,却从未亲眼见过。
只以为传闻并不可信,可如今看来,皇后痴傻之事,已是不争的事实。
大宁开国数百年,从未有过如此奇事,一国之母,理应温婉贤淑,端庄优雅,绝不该像个稚儿一般。
如此,中宫便成了一个笑话,而皇帝无端肆意的宠溺,更让三妃觉着自己的存在亦是一个笑话。
她们连一个傻子都不如,纵使楚梓兮姿容绝世,世间再难寻比肩之人,可她还是个傻子。
她们三人既到眼前,元郇无法再视而不见,只略问了梁昭容几句身体可好,却决口不提她有孕之时,之后便再未正眼瞧过她们几个。
眼里心里,只有坐在他身边那个天真的女子。
丝竹管弦之声响起,舞蹈很快便传了上来。
数名身穿红色舞裙的女子入了正堂,跳起了绿腰。
绿腰之舞,轻盈柔美。
有诗云: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葡萄美酒,琉璃杯盏,觥筹交错间,帝王家宴,正式开始。
可座下的三人,瞧着那金尊玉贵,向来清冷的帝王,对着如孩童般的中宫皇后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再好的美酒佳肴,都难以下咽了。
一舞作罢,舞姬们有序退下,兆喜上前询问,“陛下,饺耳好了,是否可以传了。”
一旁的楚梓兮闻言,两眼放光,“是羊肉馅儿的吗?”
“正是。”
元郇见此,无奈的笑道,“你急什么,它们又不会跑了。”
楚梓兮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难道你没听过吗?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呢?”
元郇低低的叹了口气,差兆喜去传饺耳了,随后道,“你这几日有些积食,夜里总睡不好,今日可不许贪吃,吃六个便罢了。”
“不嘛不嘛,我要吃十个!”
皇帝摇了头,“八个!”
她不依,蹙了眉,脸蛋上鼓出了两个包,“九个!”
元郇佯装怒道,“你若是不听话,一个也别想吃。”
楚梓兮将筷子摔到桌子上,别过脸去,一脸不快道,“你欺负我!”
皇帝见状,知道她生气了,态度立马放软,拉过她的手,耐心哄道,“好好好,十个,给你吃十个!”
她可真是个小祖宗!
这场闹剧,让三妃马上坐不住了!
她们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
第一个先站起来的是梁昭容。
还未等饺耳到,她便起了身,“陛下,臣妾连日来孕吐不止,羊肉性膻,臣妾不宜进用,只怕今日是无法同您一起享用饺耳了。”
还未等皇帝开口,楚梓兮却先开了口,“什么是孕吐不止?”
梁昭容闻言,冷笑一声,眼底略带嘲讽,是了,她一个傻子,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是孕吐的。
这一声冷笑,不大不小,却正巧能让帝后听到。
楚梓兮见到她的模样,瑟缩到元郇身边,看着他,眼底里浮上一丝委屈,“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呀?这位姐姐,好像不大喜欢我。”
“怎么会呢?”
元郇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了几句,然后抬眸,看着方才冷笑的梁氏,梁氏有着肖似楚梓兮的容貌,却如此的没有规矩。
他的眼底里满是阴霾,他声音冰冷,“昭容梁氏,对皇后不敬,赐白绫,来人,即刻送昭容回宫,朕不希望她看到明天的太阳。”
梁氏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陛下,臣妾腹中……”
元郇厉喝一声,“闭嘴,你不配。”
看着震怒的皇帝,梁氏被吓了一跳,其余二妃见状,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便有人将梁氏带了下去,梁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御林军用手捂住了嘴巴。
这招杀鸡儆猴,用的很是妥帖。
梁氏于除夕夜毙命咸福宫,由头是因为对皇后不敬。
自此,苏陈二妃再也不敢出现在皇后面前,唯恐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惹的她不快,触怒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