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助理欲再说些什么。
季子慕却勾唇冷笑,“她想看什么,不让她看见,又怎么会罢休”
阿知,既然你想看,那你可千万得看好了。
哥哥以前就说过,这外头的人,可都是坏人,可怕得很啊
季子慕离开,骆知不自觉松了口气,她感觉最近季子慕对自己态度开始有变化了,倒不如说是,有一种卸下了伪装的感觉。
她从床垫下摸出那枚电梯卡,更加确认晚上一定要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能不能相信季子慕,谁在说谎骗自己,只要看一看那七楼里的人,到底是谁,就都有答案了。
一直到凌晨一点,骆知才爬下了床,悄悄打开了门,观察四周,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夜的季节山庄格外安静。
越是这样的安静的夜晚,就越加可怕
骆知深深呼吸一口气,出了门,小心翼翼关上房门,往电梯那边走。
与此同时,昏暗的监控室里,季子慕一直握着的酒杯碎了,鲜红的液体流淌了一地
“大少爷”
旁边的助理连忙吩咐人去请医生过来给季子慕处理手上的伤。
季子慕的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屏幕上那一道身影
阿知你可千万别让子慕哥哥失望啊。
骆知进了电梯,刷了那张偷来的电梯卡,踮起脚尖按下了“七”。
伴随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骆知的心跳便愈加的快。
越是接近真相,骆知便越心慌。
季子慕照顾了自己三年,那些担忧的神情从来不像是装的,她私心是希望,季子慕没有骗自己
站在七楼唯一的那扇门前,骆知的心却反而平静了下来,她踮起脚尖,伸手去拉旁边的开门栓
门,应声而开。
在走廊灯微弱的照拂下,骆知隐隐看见房间里的床边,坐着一道身影,那人低着头,听见了声响,也没有看向这边。
骆知鼓起勇气,步伐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靠近。
直到最后,她停在床边,伸出手向那人靠近,那床边坐着的人却猛然抬头,手狠狠地捏住骆知伸出的那只手,张嘴就咬下!
这一咬,几乎是用尽了他仅剩的力气,鲜美的血在味蕾散开,像是得到了抚慰,他紧簇的眉心舒展
“疼”
骆知脸色苍白,试图抽回手摆脱面前这个突然咬住自己的人。
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断了。
这一声低吟,却让原本准备将那块血肉咬下的令江陡然停下了动作
他颤抖着身子,缓缓抬眸,走廊微弱的光线印照在面前来人身上,一张煞白煞白的小脸印入眼帘
这是一张,被他深深刻在血肉里都不能忘记的容颜。
见面前的人松了口,骆知惊慌后退,跌坐在地上,血溢出伤口,顺着她的胳膊流到地上,染红了半边的衣服。
这时,她终于看清面前的少年脸色苍白得不似人,嘴唇染上鲜艳的血色这一幕令人心惊得害怕。
那双猩红的眼里满是震惊与太多她一时无法理解的情绪。
那少年猛然伸出从床上离开扑向自己,骆知下意识往后退,那人却反被扯了回去摔在地上!
骆知这时才发现,他被锁链锁住了。
少年颤抖地抬起手伸向骆知,动了动苍白干涸无血色的唇瓣,
“老大”
嗓音撕裂沙哑,像是被烈火灼伤过一般,用尽了他此生最大的努力喊出了这低低的一声
这两个字,猛的砸向骆知心底最柔软的位置,沈乐她们也是这么喊自己的。
少年那双眼睛,夹带了太多的情绪,骆知心惊盖过了心慌。
即便是方才被眼前这人咬伤了,可就是此刻,她却有种这少年绝对不会再伤了自己的直觉。
她慢慢向前一点一点靠近,少年也像是意识到方才吓到人了,这会停在那,不再向前半分。
骆知等靠近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认真去辨别面前少年的模样,“你认识我?”
少年张了张唇,那双眼布满红血丝,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点头,下一瞬,泪水从眼眶溢出遍布整张苍白的脸,最后狠狠地砸在地上
骆知心蓦地一抽,疼的厉害,她小心翼翼伸出左手,白软的手触上那人的脸,冰凉得可怕,她轻轻将泪水拭去,“你叫什么名字?”
“是被人抓到这里的吗?”
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可能说不了话,她改口问,“你说不了话,点头便是”
少年却突然抓着她的左手,在她掌心颤抖地写下两个字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少年来回写了好几次,骆知才终于辨别清他写了什么。
令江。
长相和名字对上了,骆知又小声问,“那你是被季子慕抓来的吗?”
像是被某个字眼击中那根暴动的弦,令江突然暴躁起来,张嘴就要对着骆知的脖子咬下,骆知这次反应快了,猛然后退避开了!
沾满鲜红的血迹的唇张着,牙齿更是沾染鲜红的血迹,像是要将面前的人撕咬下一般。
骆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脸色苍白,唇瓣血色全无。
令江猩红着眼,咬牙切齿,那眼里,无声地诉说着歇斯底里的恨这滔天的恨意,快将整个人都淹没了
“季子慕”
一字一眼格外艰难,沙哑,又淬满恨意
令江的模样,在这昏暗的夜里,触目惊心。
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几个人,将他狠狠压在床上打了一记药剂,他目光落在骆知的方向,最后落在那小小的身影上,安然地闭上双眼,像是笑了
你没事真好。
骆知顺着那些人进来的方向,僵硬地转过头看去,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那,他面色温和,却掩盖不住眼底的阴翳
是季子慕。
他朝骆知温浅一笑,伸出了手,嗓音温润,
“阿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