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棠执意要跟在陆暮身边。

“别去了，怪残忍的。”陆暮劝她道。

“没事的，残忍的事情我见多了，不在乎这一件。”萧棠执意坐上车。

天上开始下起了绵绵的小雨，雾蒙蒙的，黑色的车在灰色的天际下缓缓前行，车灯打出去，都是一团雾蒙蒙的黄色。

“好像快过年了呢。”车上，萧棠闲来无聊和陆暮胡扯。

“嗯。”陆暮简短地答了一个字。

“看来今年过年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过了。”萧棠道。

“怎么？你不愿意？”

“怎么会？以前都是我一个人过，我巴不得有个人陪陪我呢。”

“呵呵。”陆暮简短地笑了两声，没有答话。

他今天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他以前也不爱说话，但是面对萧棠，总还是有问有答的，今日显然心不在焉，只有偶尔回答了一两个字。

萧棠顿了一下，又问道：“你呢？你以前都是怎么过年的？”

“回到江城以后和爷爷过了三次年，以前，也都是一个人。”

“我小时候可喜欢过年了，每次过年笙哥都会给我买糖，后来我就不喜欢了，因为吃糖已经满足不了我的欲望了。”

陆暮没有答话。

车子内很安静，能听到轮胎压着地面摩擦的声音。

车子上了山，走过环山公路就到孤儿院了。

这个环山公路和十三年前的那一条格外相似。

“可是陆铭，看不到过年的烟花了。”萧棠在极安静的时候冷不丁说了一句。

没有得到回答。

陆暮垂眸，整个人靠在车子后座，像是在回忆什么。

萧棠忽然觉得，她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做个白莲花，那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在笙哥面前掉两滴泪就好了。

车子停在了孤儿院门口，院长在门前亲自接见了陆暮。

“萧小姐，您说您要看看那个孩子？”院长是个四十来岁，有些清瘦的男人。

“嗯。”陆暮淡淡答了一声。

陆暮披着萧棠的身份要见陆铭方便很多，毕竟大家都知道沈如意害死的是陆暮的父母，但是萧棠毕竟只是一个女朋友，私人情绪应该不重。

或许只是单独好奇呢？反正校长得了一大笔捐款后，就是这么想的。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吧。”陆暮回头对萧棠道。

“嗯。”萧棠撑着伞站在车边上，“应该要不了多久吧。”

“嗯。”陆暮点头，跟着院长去了孤儿院。

陆暮现在身边应该不会直接动手吧？萧棠看着那个黑色、纤弱的背影，心中担忧地想。

此时陆铭正被老师叫道一间教室里，这两天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事情，小小的他还不搞不太清楚。

他只记得大家会在他身后叫他：“杀人犯的儿子。”

他离开的父母，来到了这家孤儿院，大家都欺负他。

今天早上，老师叫他在这间教室等着，说有人要见他。

陆铭等了很久，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悬空的两只脚，一晃一晃的，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

这时候，教室的门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