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后悔了，那就也可以继续在公司做下去慢慢儿把钱还上，辞职又能弥补什么？而且为什么偏偏又在陆正岩死后就忽然后悔？”陆暮继续问道。

“难不成我后悔还要挑时间？就是那段时间，想通了、不想干了，不行吗？”

陆暮点头：“行。”

沈如意：“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陆暮：“别急，我问的话还没问完，我去调了警察局的案宗，听说当初他们从湖里捞出车子就发现刹车很松动？”

“那。。。那我怎么知道？”

在这种逼仄的环境里，陆暮一个一个问题不疾不徐地砸过来，一层一层逼问，叫沈如意心里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尤其是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阴骘、精明，微微敛起带着几分玩弄的兴味儿，就好像早就把一切都看穿了。

让沈如意的话很没有底气，掌心里微微攥着汗。

“你果真不知道？”陆暮的声音已经浅淡，长长地拖着尾音，问的是问句，却像是已经笃定了一般。

沈如意像是炸了毛的老鼠：“你问我干什么？车子刹车松了不是很正常吗？那个时候的车质量又不是很好。

警察都没发现什么，你现在逼问我十三年前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却见“萧棠”神色不动，看到她终于绷不住了，还饶有兴致地喝着手里的咖啡。

“若是从前，我肯定不会问你，但是那日我遇到陆家以前的管家，我听说那辆出事的车子，你前一天还借过是么？”

沈如意听到这个话，身体微微颤了颤，差点儿连坐也坐不住了。

若是不知道那账目的事情，没有人会怀疑到沈如意头上来的，因为她没有必要这么做，可是陆暮知道了，那她的杀人动机就成立了。

作案时间、作案手法、作案动机都有了，沈如意就成了做大的嫌疑人。

沈如意颤抖着声音：“借。。。借过又怎么样？那。。。那个车我是头一天用过，谁知道第二天刹车就松动了呢？”

陆暮却笑了起来，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先把公司收回来吗？”

“为。。。为什么？”

沈如意忍不住跟着他的思维想下去。

“因为我就是要你一无所有，现在你能拿什么跟我斗？你现在可以不承认，但是之后我会一直关注着你，现在我要碾死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现在你可以不承认没关系，我不急，我可以慢慢耗，但是你能不能耗得起？你还有一个儿子吧？他能不能耗得起？”

沈如意心里绷紧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陆暮静静地注视着她，他就是回来报仇的，从回云城的第一天他就已经确定了这个目标。

如果不是爷爷，这一天会更早到来，但是没关系，他多等了三年，很值得。

“不。。。不对，你。。。你到底是谁？”沈如意此时清醒过来，惊恐地看着陆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