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衣只当他幼年家贫,见他如此神色孤寂落寞,心疼得无以复加,忙把手里的拨浪鼓塞给他,“你瞧这个好不好。”
小小的拨浪鼓有着红漆彩绘的鼓面,上头描绘着两个憨态可掬的怀抱金色鲤鱼的胖娃娃,缀在两旁的是两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珠,竹子做的手柄打磨得溜光。
朱子瞻转动了一下手柄,拨浪鼓响起清脆的“咚咚”声,那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了的温柔面容似乎又开始清晰起来。
那是个命苦的女人,因为无人照料,生产之时险些血崩,产后又受了凉,月子也没坐好,所以急遽衰老了。可他在邓太后那里从来不敢提她,甚至她死后仍旧以“宝林”身份入葬,他也不敢有异议。
即便是如今,成为万乘之尊,头上压着一个邓太后,他也不能给她追谥。
做人做到他这份上,其实也挺悲哀的。
慕紫衣发现朱子瞻的眼眶有些发红,心头一颤,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童年的伤痕是一辈子都难以抚平的,再怎么怜惜,也难以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她抓起九连环,咬着唇,可怜巴巴问:“这个要怎么解?我笨得很,从来也解不开。”
朱子瞻很快从往事中挣脱出来,目光重新恢复清明,淡淡一笑,接过九连环,一边拆解一边解释。
慕紫衣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不住拍手,“哇,你好厉害!”
把大包袱里的东西看个差不多,慕紫衣便小心翼翼问:“可以吃饭了吗?再迟可就不好吃了。”
朱子瞻忽然觉得浑身别扭,怎么感觉自己方才像是在跟人撒娇使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