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间那个美娇娘,此时正在庭院里晃荡,不过“她”的走路姿势比白天还要怪异,白天好歹还像个人,现在根本就看不出个人样。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在“走”,不过“她”大约也觉得这样不雅,于是就要么窜到柱子上,要么就挂在树上,在这之间跳来跳去,用这种方式在“走”。 随月生看到的就是一个貌美的小娘子,像只猴子一样爬柱子,爬树…… 呃…… 他有些无语,但还是脚步轻移,在房檐上轻点几下,来到了那庭院的隐蔽处,跟着对方,观察着那妖物的一举一动。 “奇怪了,那道士的房间到底在哪儿啊?”那“人”自言自语道,“好不容易使了个法子把他给引走了,居然找不到他的房间!”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咬牙切齿,满是愤恨。 居然是来找我的?随月生心里有些惊奇,他还以为是要对这孙府之人下手呢,没想到,直接找上他了! 好啊,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 他现在也不急了,反正其他人都是安全的,那他就陪这妖怪好好玩一玩! 那妖怪一会儿跳到左边,一会儿跳到右边,绕了一大圈,居然绕回了原点! 特么的,这居然还是个路痴妖怪!随月生忍不住爆了粗口,那“她”是怎么找到孙府的!还真是不容易啊! “怎么又回来了?”妖怪还在碎碎念,“难道是那个道士施了什么障眼法?真是狡猾!” 狡猾的道士:我有一万句脏话对你讲…… 随月生没有再给“她”晃悠的时间,直接就掏出了一张符,念咒施法,想要制住那妖怪。 那妖怪听得一阵破空声,直觉就往旁边一闪,大半身子避了过去,那符只蹭到了“她”的头发,“滋滋”作响,上面还有着紫色的电火花。顿时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焦味。 随月生看着对方躲过了一张雷符,肉疼的不得了,雷符可比火符难制多了! “卑鄙小人,竟然偷袭我!”“她”姣好的面容顿时变得扭曲狰狞了起来,一副想冲上来把随月生撕成碎片的架势。 “到底是谁卑鄙啊?你一个姑娘家,大半夜地来‘偷窥’我,名声都不要了吗?”随月生一脸挑衅地看着“她”。 “谁偷窥你?你别太自恋!”对方也冷静下来了,白了随月生一眼,寻了一块石头坐起来,倒是不肯走的样子。 “说吧,孙家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方法对付一个快要七十岁的老妇人!现在是又要对孙珩做什么?!”随月生没心思跟“她”打哈哈,直接就问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妖怪理了理头发,朝随月生抛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媚眼。 随月生差点被“她”的媚眼搞得晚饭都要吐出来,真特么的恶心!他受不了了,直接欺身上前,试图扣住对方的命门。 那妖怪身子灵活,从随月生腋下钻了过去,随月生动作极快,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衣裳,谁料那妖怪直接舍弃了这身皮囊,溜了出去。 随月生手里只剩下了一张美人皮,而一个四只腿还不知道是五只腿六只腿的黑东西以极快的速度跃上屋檐,他没有犹豫,也跃了上去,紧跟着那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发白,随月生跟着那东西进了一个幽深的茂密林子,速度未减。 那东西原以为对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类,要是拼体力,自然是拼不过自己的,没想到,这道士居然丝毫没有减速的感觉,真是失算…… 它干脆停了下来,站在一块高高的大石头上,俯视着下方,看上去有点可怖。 随月生见它停了下来,便也减慢了速度,挑了一棵大树,在下面站着,昂着头,盯着对方,不管怎么样,气势不能输。 看上去,倒是很有风度,但实则,他的内心早就咆哮开了:我去,这是什么怪东西?怎么长的这么丑? 他之前一直在后面追着它,看不清它的样子,现在看到正面,不禁浑身一抖。 它的整个儿的身子像只羊,只是乌漆嘛黑的,还没有毛,表皮看上去十分坚硬。但是它的脸又很像人脸,只是没有眼睛,再仔细一看,吓死人个乖乖,眼睛居然长到胳肢窝里去了! 那个嘴巴,像是被刀拉开过一样,嘴角一直延伸到耳后根,估计是把长眼睛的地方全都用来长嘴巴了。 “丑八怪,你到底想干什么!”随月生真真是被它恶心到了,语气也变得不好,这长得,真是有碍观瞻。 “你说谁丑八怪!!!”对方像是被刺中了痛脚,整个“人”都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我要吃了你!!!” 说着,它便一纵而下,直直地冲着随月生扑了过来。 随月生看着它那张开的大嘴,似乎吞下人的脑袋也是极为轻松的,更兼那不断留着的哈喇子和发黄的尖牙,还有从口中散发出来的恶臭,强忍住想吐的冲动,看准时机,扔了一张爆破符进去。 “喀……”那符刚好堵住了妖怪的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妖怪忙忙收住了攻势,用爪子使劲儿掏着嘴里的东西,可却怎么也掏不出来。 随月生忙躲开它,爆破符威力不容小觑,可别波及到自己。 一声巨响,林子里的鸟儿都被惊了起来,呼啦啦一群鸟被吓得四处在飞,搞得树叶“唰唰”地往下掉,掉了随月生一身。 “嘤嘤嘤……里欺负窝……”被炸得满嘴是血的妖怪在那边抱头痛哭,边哭还边职指责随月生,但是一口牙也被炸得七零八落的,话都说不好。 随月生先是惊诧它的生命力,居然还没死,够皮实的啊! 再听见它那几乎是撒娇般的哭诉,看看它那副尊荣,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叫我欺负你?明明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想要害人性命,我这是替天行道!”随月生义正言辞,“你站站好,我再来一下。” 它听到随月生说还要再来一下,忙跳离了三丈远:“窝什么洗后(时候)心术不正啦?里梭梭(说说)看,窝害过谁的性命?” “要不是我来了,孙老夫人的性命不就被你害去了?还有孙珩,”随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丑不溜秋的小妖怪,“你别告诉我,你是学那些话本儿里,想找个男人共度一生!” “窝不管!他们没有洗(死),你就不能撒窝(杀我)!” 它胳肢窝里的眼睛急红了,甚至还有几分要流泪的感觉,看上去,倒还真有几分可怜。 随月生看着它的样子,忽然心念一动:“你……你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他在书上看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