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之词!不敢杀鸡不代表没狠心杀过鸡!”乐康辩道,“有些人狠下心来也是甚么都敢干!” “诡辩!放开!”蒲荷道,“不要逼我!你有证据么。” 瑶琚上前劝道:“你们别这样,这是校门诶,让外面的人看见,还以为我们校风有问题呢。有矛盾进来说清楚,我给你们做个评判?” “就是。”蒲荷往瑶琚处瞬了一眼,恰瞥见在旁的陆离,暗暗吃了一惊。 “证据?好,且不说你之前看见那只猫为何神色慌张,我先问你,”乐康才不理会瑶琚,只喝问蒲荷道,“你来我们学院干什么。” 蒲荷一愣,又偷偷瞄了陆离一眼,与乐康道:“我,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若通过正常途径进学院来,我还真没法过问。怎么,说不上来?猫应是你进来后临时起意杀的,但你进学院的目的怕也有腻。”乐康把她一拽,“猫尸就在荷花池边,还没有埋,去看看就知道了。杀手多喜欢重返现场回味快感不是么。” 蒲荷见陆离与瑶琚都不出手,只得靠自己。她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乐康一边肩膀,待乐康看来,便迎视其双目。不出两秒,乐康便忽觉脑昏目眩,头重脚轻。赶紧送了抓着蒲荷道手,扶住门卫窗台。 陆离出去,问乐康道:“乐子,你怎么样?”小时候在农村亲眼见过老人施展道法玄术,自然想到乐康也是中此异法;刚然见蒲荷想跑,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你怕不是甚么善类。上一次来学院是为了找我?说,你有何目的。” 蒲荷才不暇答话,见陆离死盯住自己,也如法炮制,欲将陆离稍稍迷昏。哪想七八秒过去,陆离点事没有。正惊疑间,却反觉自己头晕眼花,以为是陆离的功力在自己之上,更欲挣脱。越挣扎,力气脱得越快,最后失去知觉,体软欲颓。陆离惊奇之下,反应迅捷,一把将蒲荷抱稳。 蒲荷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句话:“离我远点。” 再看她时,她就像是例假来得十分汹涌一般,神情看起来非常痛苦。 乐康忍着沉沉昏意,并陆离把她送到校医室。还是那个接待过采苓的校医,正在与一个老头聊天,见有病人来,赶忙展开观察。奇怪的是,竟看不出个所以然。 老头道:“让我试试。”伸手往蒲荷手腕上摸。 说着老头,是分医院有底子的老中医,西医没有头绪的,都会把病患转角给他,基本手到病除,今天恰巧放假,便来这头唠嗑,遇到陆离二人送蒲荷来。 于蒲荷的脉还未切细,老头身上便起了一股凉意,便转而轻抚蒲荷手背,这一程下来,却是惊得失色些微。老头对陆离道:“手。”陆离把手探出。老头也抚了陆离手背,若有所思,问陆离道:“这个人性格怎么样,是善是恶?” 陆离道:“不清楚。” 乐康抢道:“她杀了学院里的一只猫。我还要让她给大家一个解释。” 陆离道:“我看不像。”正要私与乐康讲出缘由。老头却对陆离道:“既然人品尚可,便就醒罢。你身上阳气过重,制住了她的阴体。你且回避,她便会醒。要尽快。” 陆离虽说心中疑惑于老头的神色变化,但还是自己出了校医室。 在家的农村,陆离曾听太爷爷讲过人体阴阳的相关说法。太爷爷道:“在玄学上,人体身中有阴阳两气。正常人无论男女,都是阴阳平衡。少数人偏阴体,少数人偏阳体;甚有至阴、至阳二体,是为极个别,皆与性别、性格无关。在非衡体人中,若男子的阴阳差与女子的阴阳差互为反数,则二人便是互补零和,其间便有天造地设之缘,否则略生互斥,但一般并无异状在外,”老头耐心地对乐康与校医讲着,“但对于极个别至阳之人,与偏阴体靠近,后者会有些微不适;极个别至阴之人,与偏阳体靠近,后者也会有些微不适。” 小陆离问道:“太爷爷,我曾在梦里遇见一个女孩,她的不适反应却很剧烈,甚至昏迷,为什么会这样?” 老头道:“因为她不是人,它是偏阴体的鬼!不适反应会因人鬼隔阂而扩大。” “她是鬼?不是人?”乐康指着蒲荷问道,“鬼的身体不都是虚无的吗?” 老头道:“修炼过的鬼可另拥有实体,修炼过的人也可另拥有虚体。她是有修为的鬼。” “鬼都是偏阴体?”陆离问道。 太爷爷道:“非也。鬼与人一般,各种体质皆有。这是玄学的阴阳体质,区别于风水学的阴阳。风水学以为,人皆是阳气之灵,鬼皆是阴气之灵,”老头道,“这学院的鬼楼阴气很重,讲的便是风水学的阴。其所讲究的阳气制阴,与玄学阴阳体质不矛盾,但相交也不多,唯至阳之人可驱一切鬼,至阴之鬼不惧一切人。然聊斋有人鬼生情一说,是故二者一遇,便是天造地设,种族必无有隔阂于之。” “所以呢?”乐康不屑。 老头道:“人有阴阳体质,鬼也一般。同理,人分善恶之群,鬼亦一律。小子,鬼也可能不坏,切勿一以相待。我看这女子身上也只有丝须怨气,甚至较之常人也少,怕是你误会了甚么。”见乐康并不说话,复道:“我听说学院有个传闻,晴夜的荷花池里,有时会有一个幽魂履水而行。这鬼没有怨气,不会害人。也许此前那个抱石投河的女同学,便是这莲池芳魂所救,黑去摄像头,只是为了不让你们见其救人的经过?” “哎?莲池芳魂?”乐康想着这不是陆离才给这传言的女主人公起的一个美丽的名字么,便好奇地问道,“您也知道这么个称呼?” 老头大笑道:“这称谓不是早已名扬知界了么!” 所谓知界,指的是知道此传言的人群,占当今学院学生的一成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