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法器没有一样是能够捉住灵兽的。”妇人道:“鸿牙山庄中的灵兽比普通灵兽厉害得多!那些法器不过只能抓住鸟罢了!”
“那他为什么要认罪!”卢冉的声音高了:“如果他有冤,大可以不认。可是这铁板钉钉的口供,又如何能翻案?”
妇人哭得快要晕过去,避过卢冉开始对着容渊说话:“求求你,我丈夫真的没有私贩灵兽,更没有纵容灵兽害人,求求你,去验尸好吗,如果去验尸一定会发现他是无辜的,他真的是无辜的!”
卢冉大手一挥,玄衣便拖走了那妇人,她的身下是一条长长的血痕。
容渊再次翻了一遍口供书,毫无破绽,但今日那妇人口口声声,字字句句,都给他一种确有冤情在其中的感觉。
“御星公子到!”
容渊抬眼,只见御星和翰城一前一后从门口进来
“这次可能真的杀错人了。”御星急匆匆地从门口走来:“所有的数都对的上,这些人的口供,还有灵兽宫里都对的上,我都看过,他们不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做手脚。”
“难道真是我看错了人?”容渊问御星,眼风扫过卢冉:“不可能。”
“若是杀错了人,眼前这个卢冉也逃不了干系。”御星从长桌那头转过来走到容渊身边:“但有一件事我们没法说明,那就是,就是有破绽,也一定在更隐秘的地方,可这些卷宗都是王子过目了的,这件事若是过了也就过了,可就是半路上杀出这几个妇人。”
卢冉侧耳,脸上露出笑容,朝前走了两步,踩在那妇人留下的血痕上,那妇人被拖走。
“一定有破绽。”容渊听毕,顿了顿,那只握着碧落天刃的手一用力,骨节一紧。
“你要做什么!”御星还未来得及拉住容渊,他已经飞身出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碧落天刃就已经朝着卢冉背后刺去。
卢冉回过头,微微一侧身蹲下躲过,眉心聚着气,稳住身形在地上。
“王子这是要做什么!”
容渊依旧不语,招招直逼卢冉咽喉,卢冉退无可退,又无法动手,被逼到墙角,喘着气,堂上之人俱已看得怔住,众人噤声,不敢多发一语。
碧落天刃凌空挥出白色光痕,剑尖直指地面,容渊收了手。
“你到底是谁。”
卢冉背靠墙角,并无惧意。
容渊看过徐绿辰在灵术赛上的灵术,他父亲徐能亲传,同样是世迦族的灵术,但徐绿辰那一招噬魂掌是独门秘术,还有那身法和徐绿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力度差别。
“为何会用噬魂掌。”
“我是卢冉。”他说:“渊王子何以动怒,我奉命行事,现在罪犯已经处决,不过是几个妇人的一面之词,王子何故质疑卢冉。”
“我问的是,你是谁。”
御星站在容渊身后。
“大人!不好了!刚刚那个妇人带着刀,要在刑律台门口自尽!外面围着到处都是人!”一个侍从跑进来禀报。
“麟江!”容渊回身。
“这就去。”麟江本就想逃离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借口,迅速带着几个玄衣从堂上撤走。
“她说她的丈夫只是负责运送,没有猎捕和私贩。她一口咬定说他家官人绝对没有做过这样事,一是灵力不够,二是胆小如鼠,说她宁愿以死来证明丈夫的清白,明明有了口供,铁板钉钉,没完没了了……”那侍从的声音渐远。
这边依旧僵持着。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容渊道,右手一放,碧落天刃消失在空气里:“卢冉大人,你是为了灵兽案立过功的人,现在有人质疑,唯一的办法就是像那妇人说的,验尸。她只是对审判结果放心不下,自己的丈夫既然是忠厚之人,她如此挂念也是人之常情,若审判无误,她也不至于因为诬陷官员而获罪,既然不是她一人如此坚持,不如刑律台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他还在尝试进入卢冉的记忆,奈何那边好像上了锁一般严丝合缝。
这让人的疑虑更重。
卢冉的记忆里有一定不同寻常的东西,自从上次容渊看过洛枫的记忆,尽管洛枫的记忆也还是一个谜,但这个谜指向更远的地方,或许再绕一个弯就能解开。
“王子,何必要在暗中查看我呢?”卢冉从地上起来,压低了声音:“我的记忆未经允许,王子也不可私自查看。”
“那你又为何要锁?”
“王子,高阶官员在办案中为了避免泄露案情,一律都要将记忆保护好。我也是按规章行事,王子决定用我却又怀疑我,这倒是让我卢某人有些费解了。”
“锁住记忆没有错,但你知道没有人有灵力能查看你的记忆。”容渊盯着卢冉死气沉沉的眸子:“除了我。”
卢冉怔住微微那么一刻,一刹那就恢复了正常。
“这可说不准。”卢冉说。
“验尸。”容渊说。
“验尸。”卢冉抖落法袍上的尘土:“照王子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