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聚齐,拜过皇帝后,文官宫晟首出列禀告。 “皇上,多日以来,臣们多次商讨,在听取百姓议论后,臣认为,关于太子之选,六殿下为最合适人选。” 众人无人反驳,皇帝听取其建议后却没下准令,且移目瞧见彭元低头思索,没有作声。 “太过分了。” 三公主赫连慕儿紧握拳砸在木桌上,两旁下人被吓得连连后退。 “那些老家伙个个不安好心......”说着,她用手指了指站在窗旁,看着窗外出了神的允贤,道:“还有你,别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非要等到别人把你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天你才知道着急吗?” 慕儿满肚子火气没出发泄,脸蛋也变得胀红,她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也没办法。” 允贤回头看了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后又将茶杯砸在桌上,脸色十分难看的三公主。 “什么叫没办法?如果你......” 慕儿话未说完,只见允贤将修长的食指抵在唇前,视线从窗外聚集到了慕儿身上,不急不缓的说:“太心急的话,只会让那些老家伙对我们提高警惕。” 允贤走向慕儿身旁坐下,将弄倒的茶杯扶立起来,又将茶杯盖上盖子,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一样端回慕儿手旁。 “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那些老家伙摆明了是畏惧你与允德争夺王位,你现在不表现的在意一点,反到会让他们更猖狂。” 慕儿有意提高音量,想将每一句话灌进允贤耳朵里,允贤没在意,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起来。 “允贤你......”慕儿见允贤永远一副漠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生气,一句话说不到头就被气得喘不通气。 允贤见状,忙抬手帮慕儿顺气,眉头紧皱叹了叹气。 “他们不会畏惧我,也不用畏惧我......” 慕儿见允贤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嘴角微微上扬,指着自己胸口,说:“赫连允贤,多年以来不曾上过朝堂,不懂政事不听民情,不上沙场不会打战,不懂军事不会领导,除了偶尔察看城门出入安全,没有过多权力,闲人一个......” 说完,慕儿见允贤嘴角依旧上扬,眼里流出淡淡的自信和把握,一副不在意权力的冷淡模样,他自木凳上起身走向窗边又看向窗外,眼瞳似乎添上一层阴霾,微微眯眼,说:“不关心政事却关心选妃,这不就是我在那些老家伙心中根深蒂固的模样吗?,如何啊?”允贤双手抱怀问:“这样的赫连允贤需要他们畏惧吗?” 允贤说完,只见慕儿定定的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情感,似乎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允贤见此,故做摊开双臂的动作,摆出一脸无能为力的样子,道:“现在好了,我什么都不用管了。” 三公主闻此,没再说什么。允贤一指按住太阳穴揉了揉,看着窗外眼神十分温柔。 “唯一能让他不以金戈铁甲相视的,不就是他在意的人吗?” 允贤微微张口说着什么,三公主没有听清楚,便没多问。 退朝后,彭元回到府邸,进院子便见允德执剑挥舞,运用轻功划着树叶,一片片树叶就这样从空中散落,剑停,最后一片树叶从剑侧滑落,一分为二落到地面。 “允德......” 彭元走到他旁边叫唤,允德闻此,背剑向其鞠躬。 “你最近舞剑心神不定,这样下去剑术会不进反退,发生什么事了吗?” 允德有意隐藏,却还是被彭元看穿,无奈一笑,道:“什么事都瞒不住师傅您啊,其实,我是在想......”说话间,允德垂下眼眸,眼里有些担忧和难过之意,说:“秦朗,会不会......” 彭元忽间紧皱眉头,无奈的叹气,这已经不是允德第一次这样了,这几个月以来,允德每天都会派人去打听秦朗的消息,但最近一段时间,有关秦家或秦朗失踪的消息都被人有意封锁了,似是有人故意像隐藏什么,这几天以来,允德比往常更心不在焉了。 “秦朗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情我知道......”彭元将手搭在允德箭上,表情严肃,说:“他的事情我会找人继续调查的,你现在有其他的事要担心。” 允德会意,轻轻叹气:“您是说太子之位?” 彭元点头示意,允德紧捏手中的剑不屑瞥眼,道:“那种弄得兄弟之间手足相残的位置,我根本不想要。” 多年前封太子时,大殿下与二殿下为了太子之位,弄得兄弟互相伤害,本是关系还不错的两个兄弟却处处开始明争暗斗,只要对自己有利,无论多么卑鄙的手段他们都不惜尝试,可最后呢?被封为太子的大殿下又得到了什么,失去了兄弟,不能与平凡女子相爱,为了让他安心做太子,会有人帮他除去对他不利的一切,他是个太子,却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最后厌恶了权力,至今不知他在哪。 往昔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那时的允德还只是个孩子,他不明白大哥和二哥为何要这般对彼此,但尽管是孩子的他也会受此感染,允德如今依旧记得,当时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永远,永远不与允贤为敌。 彭元拍拍他的肩,背手转身似是准备离开,却开口又道:“不管最后是不是你,都别忘了你最初的目的。” 目送彭元离开,允德执剑横在眼前,剑刃倒映出允德微垂的双眼,他眉头紧皱,眼底藏着无限的认真,自言自语:“我一身金戈铁甲,满手权力,不就只是为了保护我在意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