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秦军营上头,两名士兵把守关口,突然,一支箭凭空驾风而来,两名士兵还未反应过来,那只箭早已射中了旁边的大树,牢牢的插在上面,其中一名士兵走来查看,走近,便见这箭身绑着一张纸条,士兵取下箭拿予另一名士兵看,两人不知所措,皆不敢取下纸条查看。 “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秦老爷今个一大早进宫至今未归,当然只能拿给那个人啊!” 取箭士兵有些犹豫,脸色难看,又问:“真的要拿去给那个人?这么晚,要不你去吧?” “你取下的箭又不是我取下的,我还要守关,你别啰嗦了,万一纸条里有什么重事给耽误了,看他不取了你小命。” 取箭士兵打了冷颤,吞了吞口水,微点头朝军营外的树林里走去。 树林里漆黑一片,风一阵一阵的吹过不失有些阴森,士兵手握着箭站在偏僻小径上的唯一一间木屋前敲了敲木门。 “大人,在吗?” 取箭士兵一路摸黑而来,要不是这树林里有一条石板小路通向这偏僻的木屋,只要踩着石板路走就不会迷路,否则天亮了也走不出去。 士兵轻轻敲过门后,里头虽点这灯却无人回应,士兵松了口气,就当做没人,没敢再去敲第二次。 士兵正转身离开,突然刮起了一阵冷风,风将门吹开的同时吹灭了屋里的油灯,一阵恐惧感爬上士兵心头,他强忍恐惧转身看了看被风吹开的门,吞了吞口水,还是决定进去将纸条再走。 士兵刚踏进屋里,木门便关了起来,他吓得抱着箭在门旁颤抖,眼睛盯着漆黑的四周,一只手不停敲打着身后的门。 似乎没了什么动静,士兵松了口气想试图打开门,他将死死盯着黑暗的视线挪到身后的木门上,一回头,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人,那人的人影已贴在了门上抬手想开门,士兵一阵惊吓,似是感觉到什么,将箭仍在一旁,双手死死拉着门把。使那人打不开,门外那人便松手不去开门。 明明隔着一扇门,明明一片黑暗,可奇怪的感觉是,士兵竟觉得那人在笑,那人在盯着自己笑,笑容诡异寒心,明明隔着一扇门,明明他的影子已经贴在门上了,可士兵还是感觉这人影在向自己走近,黑影笼罩着他,想把他吞噬。 士兵吓得朝后跌去,头好像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去,一披发男子正俯视着士兵,因为太黑看不清脸,士兵吓得失魂,不停的向门边挪动,一只手正好触碰到了刚才被自己扔掉的箭,士兵捡起箭抬至胸前指着披发男子,披发男子见状抬手一挥,士兵便不受控制的将箭插入自己的心脏,血尽而亡。 清晨,止忧照惯例从后山练武而归,实在无聊至极,这几天十分风平浪静,大家的关注点都移去了另一边,听下人说外头好不安宁,尤其是这几天的逢水茶楼里聚满了高官,那些平时不怎么来的大臣也时常往逢水茶楼跑,又听青云说,自多年前皇帝废大殿下太子之位后,多年来未曾提起立太子之事,大臣们为了此事也是常常劝皇帝,可皇帝始终无动于衷,而这两天竟然有了新的消息称皇帝准备立太子,各大臣们为了这件事忙的不可开交,毕竟谁不希望日后有一位自己满意的君王,听说就连秦颜奇也频繁进宫,更别说是五殿下了,止忧已有三日没见到他了。 止忧换了便服,微微粉饰,混进出府赶街的下人里混出王府。 只到街上,人们的议论声没有先后的传进止忧的耳畔,她站在一间有多层楼的茶馆门前,抬头看了看楼前挂着的四个大字‘逢水茶楼’,手里甩着上次为了混进茶楼而借出来,之后忘了还的青云的军令牌,毫无顾忌的走了进去。 走进茶楼里,按照老规矩,不是朝廷大臣或皇子公主,只能坐在单个木凳上品茶,没有独立的房间。止忧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扫视一眼从门外进来的人,皆是皱着眉头很急的样子,像她这样的闲人根本找不到第二个。 止忧正看着走进走出的人看得出神,没注意到正有人朝她走来,来人将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止忧一惊,下意识拉过这人扣在了地上,惹出了不小的动静,幸运的是那些官臣太过于专心,对于她这里的动静根本不在意。 “痛、痛。” 被止忧扣在地上的人连连说痛,止忧听这声音十分耳熟,松开手,见这人从地上爬起,揉着自己被捏疼的肩膀,脸色微白。 此人起身拍了拍蹭脏的手袖,脸色因为手臂的疼痛而不太好看,见止忧的目光正投向自己,他收起难看的脸色冲止忧顽皮一笑,眨眼间扑朔着睫毛看着止忧,俊美的五官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看得止忧浑身不自在。止忧想起上一次秦军营选拔士兵时让大家闯树林的场景,当时他便是用这种表情看着止忧,一脸天真无邪装无辜,事实上却是个功底不错的毛头小子。 见到他,止忧从刚才一脸警惕的样子瞬间变得满脸疑惑,仔细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确定没认错人,便问:“你怎么在这?” 少年依旧挂着微笑,迟迟才问:“我才想问呢,你怎么在这?怎么样,做王妃有什么好玩的?能让你丢下我不管。” “丢下你不管?”止忧不太好意思又伴有些许无奈的重复道,内心被少年有些撒娇的语气弄得难受,缓缓道:“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能不能不要乱说话?” 少年收起笑脸,一脸无辜,垂着头似是有些抽泣,说:“我们一起闯过树林打过丧尸,一起把命捡了回来,应该能算是生死之交吧?我还给你做饭陪你聊天,你倒是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现在还想和我撇清关系,绝情。” 少年一句“生死之交”一句“绝情”,惹得本就在一旁看戏的几个店小二更加兴奋了,他们的目光投向止忧时还不忘指指点点,止忧明显感觉到了一种‘这女人弃夫’的意味,打了个冷颤后退了几步,此刻还真想与少年撇清关系,少年随着她退后的步子便向前走了一步,现在的距离比刚才更近了。 少年嘟着嘴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止忧有些无奈,见此刻有不少官员从不同的房间里出来,想必是谈话差不多结束,如果秦颜奇此刻也在其中,那么被他看到就不太好了,她想着找个隐蔽的地方观察,语气变紧,道:“别闹了,尧舟。” 少年眼里聚满惊喜,脸上有挂上微笑,道:“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还以为你忘了。” 出来的官员越来越多,止忧拉起尧舟的手腕将他带到一个死角,确保这里不会有人看见她,哪知在她拉起尧舟的手腕时,允贤便站在二楼处,脸色沉重的将这较为亲密的动作收尽了眼底。 止忧松手继续观察着,尧舟问:“看谁呢?”少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除了看着走出来的官员以为什么也没有。 “放心吧,他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谁?”止忧疑惑反问,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一样转作没事,手指不停敲打着桌面。 “不是秦颜奇吗?我说他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虽说确实被他看穿了心思,但他这么一提,止忧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而问道:“你是不是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着。” 尧舟挠头,有些结巴的接不上话,见止忧抱臂看着自己,一脸‘我等你解释’的模样,尧舟便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说算了。”没等少年编好借口,止忧先开了口,“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到。”尧舟挠头尴尬的笑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从二楼处走下来的官员一路走出了茶楼,边走边聊,止忧无意间在走过他们身边的官员的对话中听到其中一个说:“看来这次必须定了,我们都向皇上推荐六殿下吧!” 提及六殿下,止忧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射箭少年,那个完美的将箭射入箭靶,回头对着射箭台下的女孩微笑的少年,以及他背对阳光时似是被阴霾遮挡,勾起她内心深处情感的少年。 等官员们走得差不多时,止忧收回思绪也准备离开。 “止忧姐姐......”尧舟叫住止忧,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指了指她腰间的军令牌,问,:“要不要我帮你把令牌还给青云军士?” 止忧用手挡住令牌,摇了摇头:“不需要。” 尧舟虽依旧挂着微笑,可被止忧拒绝后,那笑容有些暗淡,眼里浮现出了点点失落,不过止忧已经离去,并没有看到这表情罢了,不过说到底,他终究还是没被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