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起这种敌人，很多人都是绝望的。可他们不知道，白起要比他们更绝望。

马凯这次终于体会到胜利者的苦涩了，二十万人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间。这种压力，别说自己了，就算是真的白起恐怕也不好受。

曾经他看过这么一个人性故事，说你驾驶一辆火车，面对岔路。一边是几个小孩，一边是个大人。你选择撞谁？

不管你撞谁，他都会说你没人性。

可笑。

我就不能停下来谁都不撞吗？

不能。

出题人已经给你列入了必死的范围，你面临的只有被他玩弄，然后你还要被魔鬼称作魔鬼。

马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杀，二十万人的冤魂将是一笔沉重的罪孽。

不杀？

可能死的人会更多，甚至两个国家都要面临灭顶之灾。

赵国完了，如果秦军的士兵也交代在这儿，整个秦国也要跟着玩儿完。

马凯坐在地上，面前跪拜着秦军所有的将领。杀人充饥的事情还在不断恶化，他没有多少时间耗下去了。

“大帅，下令吧！”

所有人都在吼，马凯闭上眼。他想尽力把自己带入白起的情绪，如果是真的白起，他会怎么决定？

很无奈，马凯分析白起的心情后，得出的结论也是杀。

白起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几十万人的大决战，他转瞬间就能做出决定生死的选择。如果是他面临这种杀不杀赵军的选择，可能他也只是犹豫一下就决定了。

杀赵军，救整个秦国。如果不杀，不但这次大决战的性质变了，就连结果也会彻底逆转。

“大帅，杀不杀？杀不杀？”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吼声中，马凯突然想到了电影《英雄》中最后的场景。而他，就是那个秦王。被所有人的逼着，要杀掉自己不想杀的人。

“杀不杀？杀不杀？”

马凯闭上了眼，他放弃了。一挥手，整个军营闻风而动，大批的秦军士兵开始调动。当天晚上，整个赵军二十万人全部被屠杀。还是马凯提醒他们不要把事做绝，这才留下了两百多个童子军。

从历史场景中走出，马凯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魂儿。坐在沙发上，拿着烟的手抖个不停。

管理员没有笑话他，你没经历过，就没有资格去嘲笑别人的经历。或许等你真的有了相同的经历，你或许还不如人家。

娄艺没在这儿，管理员帮他把烟点上，然后又给他倒了杯水。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面对那种情况，就算你是白起，你也改变不了结果的。”

听到管理员的话，马凯艰难的笑了笑。

“娄艺说的没错，在历史面前，就算你是胜利者，也不会有太大的喜悦。很多时候，人真的是身不由己啊。”说着，马凯抬起头。

“哎？娄艺呢？今天没来吗？”

管理员看了看他，笑道：“什么今天昨天的，你进去不过几个小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