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魂一术,在所有的术法之中算得上极其阴险甚至狠毒的事情了。
所谓搜魂简单来说就是对一个人的魂魄进行外在的搜刮,这个过程被施展术法之人要经历极其痛苦的过程,而且凡是被搜魂之人最终大多不得善终,大多都会变成一个痴呆一般的傻子,有的甚至在此过程中因为元神太弱承受不住搜魂的压迫,直接元神暴毙而死!
张缘一会说出进行搜魂一说,显然是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了。
其实在张缘一的计划之中,一直都有搜魂,只是当时他以为面对的会是一位专业的暗杀刺客,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刘慈生。
他承认他稍稍动摇了,不过他也仅仅是稍稍罢了,为了真相,做这个刽子手或许也并没有什么办法!
刘慈生望着张缘一,仿佛在看待一个恶鬼,心中的恐怖变成寒冷,令她说话都开始颤抖,“你你这个疯子!”
张缘一呵呵一笑,“我向来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
只要朱正弘以及像朱正弘一般的修士能够得到正义的伸张,张缘一不介意做这个恶鬼。
说着张缘一等人便将刘慈生拖走,与华舟关押在了一起。
华舟望着一脸沧桑的刘慈生,情不自禁打趣道:“哟!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刘慈生先生吗,好家伙,你怎么进来了?”
刘慈生没有说话,原本还想着自我了解的她,如今被封去了一身穴位,就算是想自尽都难。
华舟见对方不理睬自己,笑道:“你说啊,我都落网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搅这趟浑水呢?”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张缘一曾经在他面前保证绝对会让那群人都绳之以法,如今就连刘慈生都进来了,不会再用不了多少时间,另外两个也要进来吧?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应该沉得住气才行啊,现在好了,原本跟他没有多少关系的事情,硬生生被他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眼下自己已经被抓住了,那也没有办法,愿赌服输吧,他没有参与当年那件狗屁倒灶的事情,他派人杀张缘一的事情还是属实了的。
华舟望着依旧一副颓废样子的刘慈生,取笑道:“你说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为什么脑子就是拎不清呢?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谁参与了其中,但是我相信应该没有你才对吧,也不知道你到处瞎掺和什么劲。”
华舟哀叹一声,“唉!也怪我实力不够,不然也不至于被那个老家伙吓唬吓唬就想着来个斩草除根。”
更要怪他过于自大,相信自己能够将张缘一铲除,却不相信张缘一能够将最后的真相调查清楚。
不过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或许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就算是死,他也要选择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被张缘一以及何海那群人争夺个头破血流,在一场场漩涡之中,作为一片渺小的浮萍,无法动弹自己丝毫。
华舟说道:“你说,我要是年轻的时候有那个家伙的本事该多好?”
他说的是张缘一。
一直没有认真听华舟话语的刘慈生,这一次却罕见地听进去了。
年纪不到三十岁,实力强劲,天赋极高,要心性有心性,要手段有手段,这样的年轻人,只能够用可怕两个字形容。
刘慈生闭上眼睛,长长地叹息一声,算了结束了。
天一亮,张缘一便带着地牢中的三人,以及全体弄潮儿的成员,全部前往了执法堂。
兹事体大,为了受理张缘一这一次调查的案件,执法堂虽说大长老去往了北境,但是二长老亲自坐镇,审判张缘一这一次带来的案件。
因为这件事情,一下子关系到了多人,所以在整个书院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一听说执法堂要当堂审判这件事,一时间不少人都开始陆陆续续赶来执法堂。
张缘一才将三人一同送上大堂之内,四面八方便围上来无数的观看之人,对着那四人就是指指点点。
“那个黑衣人是谁?我们书院有这么一号人物?”
“我听说是华舟从外面请来的杀手,专门派来刺杀我们新上任的弄潮儿会长张缘一的。”
“唉!这个华舟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眨一下眼睛就是一个坏主意,现在落网了也是咎由自取!”
“刘慈生先生也是人心隔肚皮啊,没想到竟然也跟当年那件事情有关。”
华舟跪倒在地,望着这些往日里对他还尊敬有加的众人,如今一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只会落井下石,他冷笑一声,“真是一群蝼蚁!”
众人望着华舟嚣张的模样,也是个个脸色不悦,有的甚至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眼神厌恶不已。
张缘一望着身边的昌立群,问道:“大人,什么时候升堂?”
昌立群望着那个前不久还在自己手下干活的华舟,如今这副狼狈模样,张缘一这么一问,回过神来,回道:“你要是赶时间,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虽然他也十分看不惯张缘一,但是那是私事,在潮湖书院向来都是公大于私,他也只能够尽量配合张缘一办案。
就在这时,从人群之中冲进来一位提剑的女子,那女子一边挥舞手中的佩剑,一边大声呼喊道:“先生!先生!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了!”
被捆绑跪倒在地的刘慈生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抬起头,大喊道:“晓燕啊!不要管我,不要过来!”
周围人顿时明白,原来这位女子便是刘慈生的学生弟子。
昌立群见此,大喝一声,“大胆!执法堂重地,岂容你嚣张!”
说完,手底下顿时走出两人,快速将那位女子束缚住!
刘慈生望着那位也被捆绑过来的弟子,泪流满面道:“晓燕啊!你怎么这么傻?这里是执法堂,你怎么做事情不经过大脑呢?”
名叫晓燕的女子,泪眼朦胧地望着面前这位一夜憔悴了数十岁的女子,哭着道:“我不相信先生是犯人,先生一直告诫我们做人要善良,告诫我们不能够敢伤天害理的事,我不相信先生会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
刘慈生一脸呆滞,双眼慢慢失去了神采,最后羞愧地垂下了头。
昌立群与张缘一缓缓说道:“这个学生真是厉害,比起我们对这个家伙谴责,作为最亲近的学生说这些话,简直是杀人诛心啊!这刘先生也是可怜啊!”
张缘一没有说话,看不出他半点感情。可怜吗?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杀人,这样的人也配得到怜悯?
华舟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大声取笑道:“哈哈哈!唉,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教导你的学生的,太可笑了!我要是你的学生,估计从今往后都抬不起头了。一直教导我做一个好人的先生实际上却是一个十足的大恶人,太讽刺了,太讽刺了!”
晓燕望着已经是面色绝望的刘慈生的脸,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望着前面的张缘一,怒骂道:“就是你冤枉我家先生,你该死!你这个家伙永世不得超生!”
张缘一并没有理会晓燕,他对着身边的昌立群轻轻说道:“开始吧。”
远处的一抹朝阳恰好照射进入大堂之内,四面八方沐浴在金色的海洋之中,那隐藏了许久许久的黑暗,此刻也将暴晒在日光之下。
张缘一眯着眼,望着面前的众人,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今天一切都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