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一双小手抓着傅木槿的裤脚,踉踉跄跄的小步伐差点就栽倒在他面前,男子低眸看着他,宠溺一笑将小家伙举到自己的肩膀,跨坐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柔声问道:“年年,你娘呢?”
小童抓着他的耳朵,东张西望地说道:“娘买糖”
“你让你娘去给你买糖了?”
“在这呢。”
两父子刚转过身,就看见紫衣女子高举着手中油纸包裹的龙须糖,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望着他们开心地笑了笑。
“娘,抱抱。”
傅木槿微微挑眉,心想这小家伙刚刚学会走路呢,这么快就要和他爹争宠了?
“不行哦。”
“爹爹,为什么?”
他小心翼翼高举过小家伙,抱在怀里,耐心地解释道:“因为你太重了,会累着你娘的。”
话音刚落,那张酷似他的小脸蛋,哇的一声就哭了。
“呜呜呜爹爹坏,年年才不重”
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哭诉自己的委屈。
舜华心疼地看着小孩,哄道:“来让娘亲看看,是不是爹爹欺负年年了?”
“嗯。”
傅木槿眼神微怒地看着装可怜的小家伙,他居然想都不想就点头?
这不是在坑爹吗?
“那爹爹不抱了。”
傅木槿将小孩放在地上,转过身,扶着舜华坐在石凳上,满脸无辜地叹道:“为夫不过就是怕年年的腿脚不知道轻重,踢到娘子的肚子,伤了年年未出世的妹妹,居然被人误会是在欺负儿子”
女子看着那张我见犹怜,泪光点点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正要安抚,小腿突然被一双温热的小手给抱住了。
小家伙戏精地喊道:“娘”
舜华苦笑不得看着这对父子,顿觉在三年前阻止傅木槿做那件事,真是太好了。
在三年前,她即将临盘的那天。
傅木槿摸着她的大肚皮,忍不住附耳倾听,笑道:“真的好奇妙,里面居然有心跳声。”
“夫君,你不是听了好几个月了吗?还被它踢过。”舜华揉了揉他的长发,“孩子的爹,它快出世了,你给它取名字了没?”
温暖的大手掌轻轻地抚摸过那个软软的肚皮,散落在肩膀的青丝,稍稍遮掩那双深邃的眸子,他稍稍坐直身子,仰天思量道:“对,得给我们的孩儿取个名字,娘子,你可有什么主意,叫傅什么?”
“反正就别跟钱沾边了,要不然,出门在外很吃亏的。”舜华伸手撑在身后,突然觉得肚皮子有点紧,难道是小家伙也想参与?
“此话何故?”
“你想想啊,付钱、付账、付费,听着多伤钱袋啊,谈钱伤感情,影响结识朋友啊。”
“这样啊,要不就叫傅飝,三个飞,寓意展翅高飞,向我们当初的愿望那样,展翅高飞。”
“腹黑?不好不好,不如叫傅哎呀!”舜华肚子猛地一紧,穿了羊水,痛得五官纠结,双腿肿胀。
“傅哎呀?这个名字好吗?”
傅木槿正纳闷呢,忽然发现床上的被褥都湿透了,整个床檐都滴着水,舜华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大喊大叫道:“夫君,我好痛啊,好像要生了,快叫快叫”
“娘子?没事的,有为夫在,你镇定点。”
见状,他一瞬间就慌了,手足无措地喊道:“一稻,快去叫大夫!快来人啊,叫大夫。”
闻声,小书童急忙地跑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反问道:“公,公公子,你不就是大夫吗?”
“对啊,我怎么会忘了这件事。”
傅木槿抽出针包,正要给舜华施针,满额大汗的女子抓着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傻夫君,你会接生吗?快去叫稳婆,顾管家应该请她来府里了。”
话音未完,霜霜带着火急火燎赶来的稳婆进了房间,经验老到的老妇一手将傅木槿两主仆赶出了房间,关门前,吩咐道:“热水、剪刀、白布、快去准备。”
门外的两主仆像热锅上的蚂蚁,忙得团团转,幸得顾管家有条不紊地吩咐下人准备东西,否则,房门前也不知道该洒几盆热水,才能消停。
房中的惨叫到了半夜,男子心急如焚地拍门道:“娘子,你别怕,夫君在外面,一直在外面守着你呢。”
女子紧紧地抓着被褥,忍着腹痛回道:
“我没事,只要有你在,所有事都打不倒我。”
他温柔地低眸,神情紧张地叮嘱道:“三书六礼,成亲拜堂,我们都做到了,只差白头偕老了,言兄,可是一言九鼎?”
听着久违的称呼,她暖心地笑了笑。
“自然,要是不能同你白头,岂不是亏本了,我可从不做亏本生意。”
傅木槿会心一笑,看着窗户传来的影子,喜笑颜开道:“幸亏我家娘子是个不愿意亏本的人,为夫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何止,你捡了两个。”她大叫道。
男子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对,可不能忘了它啊,娘子,为夫这就为它取个名字,也好分散分散注意力。”
“这时候取?”
舜华看着稳婆那张被烛光照得一明一暗的脸,咬着牙,疼得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