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右抬头想了想,如实说道:“本官和你不同,吃住在刑部,也没有闲逛青楼雅园的恶习,所以,这些年的粮饷都没花过,存在银号里,另外,辰家的府邸虽然烧了,但是留下的田产和店铺却还在,本官想,要养起你家小妹,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辰右大人你该不会是那种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是超富有的富户吧?”宁潇潇的眼底闪过一瞬狡黠的光。
“应该不算吧,比起颜家,我们辰家只能算是有点小钱。”
话音刚落,宁潇潇立刻抱紧了辰右的大腿,“果然,史上最强的女捕快果然应该配史上最古板的刑部左侍郎才对。”
“你方才好像不是这样说的。”他无语地看着宁潇潇。
“是吗?辰右大人真是的,年纪轻轻就有耳背了,你肯定是听错了。”宁潇潇在辰右的肩膀轻轻锤肩说道:“反正我家小妹过完年就会回来,你倒不如在主城等她吧,还有,你之所以会辞官,该不会是为了傅夫人在龙母庙所说的话吧?”
“本官也知道,那只是傅夫人的推测,可,万一是真的呢,你要让本官如何再继续面对杀父仇人。”辰右微微握拳,忍住心中的郁闷:“前几天,本官在辞官的时候,冲动之下,问了为什么陛下愿意再让本官查辰家的冤案一事。”
宁潇潇脸色发青地看向辰右,心想,这不就是直接挑衅龙威吗?
真亏你能全身而退。
“那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如果真如我爹所推断,那么在明年,洪水就会卷土重来,也就是说,把问题藏起来也没用,一日不解决,一日都要重新面对,虽然,可能是本官的奢想,本官觉得圣上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宁潇潇点了点头,一拳打向辰右的肩膀,笑道:“本大人也不愿相信,兴许,此事有小人从中作梗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少一个好官,百姓就少一分盼望,我们无法马上解决所有的不公平,但是,只好做好本分,总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那一刻,辰右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了。
未几,明华国的长公主、万溪的使者、万琼的圣上同时在殿外签订盟约,至此共筑百年和平盛世。
数月后,春暖花开,温暖的阳光倾泻在城门中,将卫兵的影子映照在某人的官靴附近。
马车缓缓地停留在城门前,那对中年夫妇认出眼前的年轻人,霎时,有些受宠若惊。
“辰大人?”
宁大娘看了看自己的相公,又看了看城门前手捧拜帖的辰右。
她面有难色地打圆场道:“你怎么会在此处,我们家潇潇呢?”
“岳宁夫人,宁潇潇今日有公务在身,所以嘱托本大人前来接应,之前住的地方太久没人居住了,都积尘了,小婿本本本官和宁潇潇商量过了,想来接你们到我的府邸暂时落脚。”
“你的府邸”宁父蹙起眉心,有些不太满意,“你和我家小女虽私定终身,但是冒然住在你家,恐防惹来周遭的人说闲话,还是找家客栈,让我们落脚吧。”
闻言,宁母顿时大怒,掐着宁父的大腿,斥责道:“你这个食古不化的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我们家女儿是什么身世,难得辰大人不计前嫌,肯接受她,你是想让女儿当老姑婆吗?”
蹙眉的宁父一手掌拍开了宁母,大声地嚷嚷道:“那又怎样,我家的女儿很差吗?”
“不差。”
出声的辰右惊动了马车上的二人,只见,这个年轻人和颜悦色地说道:“她是本官所见过的,最正直,最善良,最勤快的捕快,也是世间难得少有的女子,常言道,金子的形状不会影响它的价值。”
闻言,宁父才终于明白,宁潇潇常挂在嘴边的古板的辰右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某懂了,既然如此,我们宁家就却之不恭了。”
一炷香后,马车跟着骑马的辰右来到一处大宅,宁母看着富贵的门庭,双眼都发光了。
她故作镇定地问道:“辰大人,要你为了我家小妹,赁屋而住实在不好意思,这里每个月花不少银子吧。”
“宁夫人无须担心,此处是家父留下的府中也没请多少奴仆,花不了多少银子,你们可安心住下。”
“居然是你们家的祖业”
宁父用手肘稍稍撞了撞市侩的宁母,示意她别太失态了。
“老婆子,你还是赶紧扶女儿进去休憩吧,赶了几天的路,她总喊着要睡一觉。”
“她能说话了吗?”
辰右神情紧张地看向马车,看着宁母正轻手轻脚地扶着那个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下马车。
暌违了大半年。
终于能见她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