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道吸气声，文武百官瞪大了眼，甚至面露惊恐，他们深知无法改变皇帝的决定。

视线齐聚季阿蛮，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短短时日已让他们明白，这位国师府新任掌权者完全就是皇帝的狗腿子。

有官员愤恨出声：“季阿蛮，枉你师傅当年名震四方，高风亮节，你，你这是在毁你师傅，毁国师府百年名节！”

“是啊，想当年国师季无双是何等的了得人物，你身为他的衣钵大弟子，竟就如此自甘堕落？”

“眼下绝不是御驾亲征的好时候，季阿蛮，难道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句句数落，更多的是说给皇帝听，已经有不少人知晓季无双似乎与后宫安贵嫔有什么牵连，他们心里鬼着呢。

季阿蛮一直面不改色，句句指责听在耳中也只是眯了眯眼，一双与王思棠极为相似的眼睛中透着冷冷戾光。

常太傅侧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重重咳嗽两声，声音沉重，带着天命之年独有的暮色，继而缓缓跪下，一声长叹：“臣老啦！”

太和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高坐龙椅的皇帝闭了闭眼，半晌似是无奈似是好笑的轻叹一声：“太傅有话直说便是。”

常太傅肃穆的面上挤出一抹笑来，语气和缓，竟是少有的慈和模样，惊得在场官员瞪大了眼，不少人更觉恍似梦中，使劲儿搓揉眼睛。

谁不知道常太傅自来严肃，长年板着个脸，今儿这是……

唯有一旁的楚丞相面皮子狠狠一抽，不忍直视般将头撇开了。

“皇嗣未出，太子未定，一国之君怎可鲁莽行事，皇上啊，老臣一把年纪了，不想理会那家国大事诸国战乱，臣不想管了，也管不了了……”

常太傅一字一句，说得异常缓慢且沉重，眉宇间暮色更浓，神色间却全是慈祥与遗憾，偶尔抬目瞥向高坐的皇帝，就像是在看自家叛逆的小娃娃，那叫一个溺爱。

满朝文武，直接傻眼。

皇帝扶额，只觉要说的话全被憋回喉咙，异常憋屈。

偏偏这个时候楚丞相在旁见缝插针搭话：“诸国战乱倒不至于，一时半会儿的还打不起来，眼下要战也跟那傀儡国交战，众所周知傀儡国邪乎得很，世人忌惮，这么一来，诸国之间更是打不起来了。”

这话一出，太和殿里又是一阵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恍似被人当头一棒，许多官员怔愣之后，忽然就回过神来了，对啊，便是边城失守，缘何就忽然说到御驾亲征了？

一部分视线逐渐落在那送来急报的驿卒身上，更多的则是看向那最先喊出御驾亲征的官员，这么一看，众人不由蹙眉，此人是谁？

能进入太和殿里早朝的就不是无名之辈，任何一个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换句话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是生面孔，那么面前这张陌生脸孔究竟是谁？

陡然警觉，却已来不及，那之前神色激昂咆哮恳请皇帝御驾亲征的官员面上突兀地露出诡异笑容，笑容瞬间扩大，唇角更是急速拉伸至耳后，形成一张诡异可怖的脸。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