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石心肠的人,果然命好。”
易茗不改以往笑吟吟的本性,此刻嘴里即便说着不客气的话,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微笑。
易茜没起身,就那么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同样笑着:“我的命一直不错,你不是都知道?”
反而是大伯沉不住气,脸色是挂不住的差,“易茜,我们做个交易。”
易茜笑得肆意,装作不懂:“大伯确定我身上有你们要的筹码吗?”
筹码?
她全身都是筹码。
她拥有的太多了。
易茗看着那张从小到大跟她风格完全不一样的脸,心里的冷意一层漫过一层。
是啊,从小到达,无论她想不想,要不要,都有人费尽心思把全世界最好的,送到她面前。
只因为她,天赋异禀。
空有漂亮还不够,她还有与身俱来的音乐天赋,未成年已经是最瞩目的钢琴神童。音乐造诣连她深爱的男人都叹为观止。
她们生在这个国家甚至全世界几乎最顶级的家族里,万千宠爱,可是易茗觉得,她本来就是第一个,也应该是唯一的一个。
易茜出生以后,一切都变了。
“易茜,不是所有的结局,都能在你的掌控范围里的,你别太自负了。”
或许是因为身边的年轻人很少像她这样对他,易家大伯的脸色越来越差。
“我爸妈在哪?”
易茜不是很想跟他们纠缠下去,突然抬头,眼神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笑意。
易茗笑,“在他们喜欢的地方度假。”
易茜就这么看着她,一眼不眨。
她们以前,或许还有虚伪的表面感情,可是现在,好像连花点力气去掩藏对彼此的厌恶,都很难。
就这么对视着,易茜却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被流放的人是我,易家大小姐是你,你才是名正言顺万千宠爱的那个,我想不通,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忌惮呢?”
这些年,她在英国的其他地方,一个人随处晃荡,没有家人,没有定居的家,只有酒店一直陪着她。
所以她有时候也不是很明白,这种跟流浪汉一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可值得易茗羡慕和嫉妒的呢?
或许,她看不惯的,不过就是她这个人而已,无关其他。
易茗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扭头跟身侧的男人淡淡道:“我说过,她不会跟我们达成任何交易的,到此为止吧。”
说着,她从包包里,拎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枪,递给了男人。
“哦,忘了告诉你,老太太两个小时前走了,护着你的人,没有了。”
这个世界上,陪着她的人,越来越少,少到,她快忘记还有谁了。
易茜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只是当事实被女人这么平静带着戏谑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生出了难以言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