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生面孔。”户异摇头,表示不认识。
“那让他们离开吧,说我正在抚琴作乐。”听了户异的话,郁兆思索半晌,开口。
“遵命。”户异依言去请褚沁和秋宏野离开了。
褚沁和秋宏野虽然不甘,但也不能在门口大闹,否则引来了官兵,他们两个的身份都吃不了好。
郁兆又抚起了琴。
“公子,您就不好奇是谁吗?”半晌,户异还是问了,“貌似其中的男子,身形很是眼熟。”作为平常一直跟着郁兆的人,户异眼熟的人基本都是西郁原来的朝臣和朝臣子弟。
“不好奇。”郁兆没有抬头,“我已经是一个平民了,能来找我的,要做的事,我都答应不了。”
虽然子车尘将他们都贬为了庶民,但是没有赶尽杀绝,还让他们将之前的财产带走了一部分,手下的人也带走了一部分。只是,没有子车尘的允许,他们终生都不能出西郁皇都。
“我若一动,给了我帮助的人,我母妃的母族,都活不了。”眼睫低垂,平时肆意风流的二皇子仿佛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是一个抚琴看书的落魄人,“这是子车尘的仁慈。”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包括生母的母族。“也是他的聪明和残忍。”因为他们若一动,子车尘有充分的实力收回之前的仁慈,将他们都碾成渣。“他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既仁慈,也不乏心计和果断。
“他是郁竹时竟然已是掩盖了锋芒的人,”郁兆低笑自嘲,“我连郁竹都比不过,怎么和锋芒大甚的子车尘斗?”
户异守在郁兆身边,不敢再言。
郁王府
“王爷,有客拜访。”管家走进敲敲书房的门。
“谁?”门里传来郁齐的声音。
“他们自称可以帮您。”管家回。
闻言,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带到前厅,本王待会就到。”
管家依言带着褚沁和秋宏野到了前厅,他给他们倒了茶,开口,“王爷待会就到。”
一会儿后,郁齐从门外进来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郁齐好像成长了很多,之前的少年天真仿佛已经没有了,浑身只剩沉稳。
“二位有何贵干?”郁齐走到了主位。
“郁王,可否……”秋宏野开口。
闻言,郁齐意会,他抬抬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了,管家也守在了门外。
“这样,可以说了吧?”郁齐看向秋宏野。
“王爷,我们都是西郁旧人,因对西郁的感情而来到这里,想要寻求您和我们合作。”秋宏野开口,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西郁本是四国之一,怎么能成为南司封地。王爷,您也曾经是西郁的皇子,现在成为南司的异性王,您能甘心吗?”
“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郁齐没有正面回答。
如秋宏野所想,郁齐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而发怒,这就说明,郁齐对西郁肯定是有感情的。因此即使他们不能成功说服郁齐,安全离开肯定没有问题。
“我们不甘心,肯定还有很多西郁的人都不甘心,王爷,”秋宏野开口,“我们要做一些事,我们不应该就这么成为南司的封地。我和妹妹已经组织了一些人,王爷,您是否要和我们合作?我们都是平民,接触不了子车尘,但是您有机会,如果您答应我们,我们就可以除掉子车尘。这样,西郁肯定会陷入混乱,就不会那么容易地加入南司。”
不可否认,西郁能如此和平地归属南司和子车尘脱不开关系,当初郁戟将皇位传给郁竹是为了子车尘可以管理西郁,也是给了西郁的人一个心理安慰。西郁皇位其实还是郁家的人,他们对郁竹还是有归属感的。但是西郁要真正融入南司起码还需要十几年,如果当下子车尘出了事,西郁的人一定会人心惶惶。
听了秋宏野的话,郁齐手摩挲着茶杯,没有开口。
看郁齐没有拒绝,明显是在犹豫,秋宏野和褚沁对视一眼,眼中有惊喜。
是有希望。
“王爷,即使您失败了,子车尘肯定也不会为难您的。”褚沁开口,她劝郁齐,“您和子车尘有感情,他不会痛下杀手的。而且,到时候您也可以把事情推到我们身上。我们本就是西郁的人,没有您的指示,只是为了心中的感情,所以动手。”
“是啊,王爷。”秋宏野也开口,“这样,即使后世流传,您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有义之人。”
“……说说你们的计划。”沉默了一会儿,郁齐终于开口了,显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闻言,二人大喜。
“是这样的,”秋宏野开口,“您可以请求和子车尘见面,到时候我们与您同去。到时候您可以将子车尘约到一处酒楼,脱离南司皇宫,这样我们就可以提前埋伏,之后就能动手了。”
“可以。”郁齐点头,“那你们是就在王府住下还是之后本王启程去南司再和本王会合?”
“我们先回去整合人,之后再来找您讨论计划。”秋宏野说。
“好,那到时候见。”郁齐颔首。
等二人走后,郁齐回到书房,给子车尘写了一封信后,递给管家,“迅速送到南司太子手里。”
管家依言离开了。
郁齐看了会儿书桌上郁竹曾经给他批注的书后,闭上了眼。
几日后,郁齐启程了。
北天皇都
谦清安骑着马往回慢慢走。
突然,她好像看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急忙上前,“师父?”虽然谦恕换了装扮,也易了容,可是谦清安是谦恕养大的,怎么可能认不出谦恕。
“……嗯。”谦恕看到谦清安,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您是要跟着母亲去战场吗?”明白了谦恕这身装扮的意思,谦清安问道。
“不要告诉她。”谦恕慢慢开口,“‘艮万’的事情我能处理一部分,但是剩下的需要你处理。据我所知和对你的了解,在北天皇都的‘巽’的势力用不了你多大的精力。”
“所以,如果我今日没有遇到您,您是不是就传信告诉我了?”谦清安认为事情非常有可能就是这样。
谦恕咳了咳,没有回答,“我有分寸,不会参与他们的事当中的,我只是担心阿裳的安危,我也只会在最后她需要的时候再出手。”他答非所问。
谦清安明白了,她让开路,“那您快去吧,母亲他们应该还没走出多远。‘艮万’的事情您放心,我能处理。至于您说的分寸,我完全相信您。”
“好。”谦恕点头,之后骑马离开了。
看着谦恕离开的背影,谦清安面色有了笑意。她在心里希望,木裳和谦恕能安全回来,之后,一起安静地不被人打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