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分钟,宋旭也给她打来电话:“苏宛,你在公司吧?我过去接你,我们一起过去。”
余苏宛问:“去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余苏宛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宋旭说:“去见你爸爸最后一面。”
最后这个词,代表着结束,无论之前的过程好与不好,到了最后了,往后便再也没有了。
余连平前几天已经被接回了家,这个家,余苏宛没有来过,这里不是她以前去过的那个。
在院门外见到刻意等着的余自顾,他有些拘谨开口:“来啦?”
“嗯。”余苏宛面上的表情依旧平淡,无悲无喜。
来到客厅里,许多人在悲伤,余连平的妻子坐在中间,掩面轻声哭泣。
他们看到余苏宛进来,悲伤戛然而止,余苏宛对余连平的妻子微微鞠躬,便对余自顾说:“麻烦带路。”
来到余连平的房间,余苏宛没让宋旭陪着进去,她说:“没事,我就进去看一眼。”
余苏宛进去之后,果真就是看了一眼,十多秒之后,便转身出来了。
葬礼一切从简,下葬入土那天,烈日当头,晒得余苏宛昏昏沉沉。
仪式结束,宋旭和余苏宛走在最后,宋旭问:“没事吧?”
“有事。”余苏宛说:“我好像要中暑了,给我水。”
喝下半瓶水,余苏宛又感觉好多了。
走到山脚,余连平的妻子等在下面,她旁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他左手拎着公文包,右手拿着一个文件夹。
“这是我们家的律师。”余连平的妻子对余苏宛介绍,然后说:“走吧,一起去听律师念遗嘱。”
余苏宛愣了一下,宋旭过来牵她的手:“走吧。”
回到市区,余苏宛和宋旭跟着他们进了一间茶馆的包间,宋旭问:“我在这里一起听,不影响吧?”
律师开口:“不影响,余先生立遗嘱只说了必须有谁在,没有说别人不能旁听。”
说实话,余苏宛没有料到余连平会给她留遗产,或者说,她不认为余连平有什么遗产能让他们继承的。
可事实是,余连平有相当可观的遗产,并且,还给余苏宛分了一大部分。
余连平的妻子和余自顾听到遗产分配,好似事先知道一般,并没有太大反应,律师让签字的时候,他们很快签下。
但余苏宛不想签,她说:“我没有尽过儿女的义务,他的遗产我不能要。”
“这是爸爸的意思。”余自顾放下手中刚签完字的笔,看一眼自己的母亲说:“我和我妈都赞同这个分法。”
余连平的妻子摸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开口道:“老余这个遗嘱,是四年前立下的,他说,以前我们都欠了你太多,现在这些,估计你也不想要,但是他能给的,只有这个了,你收下之后,怎么处置这些财产都可以。”
回忆起往昔,她擦擦眼角:“他还说,他不奢求你的原谅,他知道他不配,但是只是希望,以后你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