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6 且不说东皇本是艳绝三界的容貌,那一身嚣张明艳的气质也是独一无二。 此刻,她随口喝上葡萄酒,眯着眸子: “不过,今天是你的幸运日,你不是皇帝,所以还不用死。” 男子眼中露出狠厉的光,猛地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她。 “你是何人?” “莫要担心,我此行与你无关,”东皇轻轻打了个响指,宫殿变成了地狱般恐怖,男子周围出现了巨大的蛇将他缠绕着捆绑在皇位之上,“当然……还要你不碍我的道。” 东皇又一个响指,整个宫殿里恢复往昔的样子。 那男子一愣,继而抚掌笑得更加痛快,慢慢走下王座向前方伸出手臂:“既然如此,若要见他,就请移驾吧。” 东皇也不与他客气,两人并肩走在廊间,他忽而问道:“你怎知我不是皇上?” “欺世盗名说得就是你吧,装的可真像啊!”她一抬眼笑了起来,闲闲的解释。 “这十里红尘中便是与皇帝最亲密的人都不会看出你的伪装,可是我不然,我……可不是人呢!” 柔柔长长的尾音拖得缠绵无比,那男子恍然一惊,想起刚才她变出来的巨大蛇怪。 “阁下,说笑了。”他微侧着脸庞避开,继续带路。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走过长长的永巷,黑漆漆的时而有风动草摇,一盏宫灯呜咽着摇晃。 他的俊脸忽明忽暗,不其然开口问道:“你既然有如此神通,杀皇帝是为了何事?” 东皇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杀他只是顺路,他身上有我要的东西。” “……这样吗?” 忽而灯火一闪,光芒大增,眼前是一玲珑精致的小殿,东皇抬头只见其上宝蓝色竖匾镶金书着: 三十六鸳鸯馆。 东皇转头看了眼那男子,挑挑眉一言不发就要迈步,那男子竟是伸手拦住她。 “且慢!” 说着一挥手,阵阵白雾开始弥漫在鸳鸯馆前,随着白雾竟然有一道道红色发轫般的丝线出现,他带着东皇向前走去。 “这里的机关甚多,切勿碰到红线。”话闭,他小心谨慎地带着她穿梭在红线之中。 “大费周章。”她悠悠淡然说上一句。 那男子恍然道:“是是,您老不怕这个。” 东皇皱皱眉还想开口,“嘎吱”一声宫门打开。 “请。”男子宛然一笑,侧身邀她前行。 酒池肉林,奢靡腐败。异国美女横陈,勾着殿内那个背对着他们趴着的中年人,他满不在乎一回头,色心未改,满脸横肉,短而粗的手指头抓着美人一只脚,大呼:“美人!绝世美人!” 东皇面无表情扫视一眼殿内,桓彝香悠悠,丝丝缕缕弥漫勾动人的味道。那真正的皇帝甩开美人就扑了过来,还不忘在美人身上狠狠拧上一把,笑着左摇右晃地过来。 那美人一声嘤咛,扭动身躯,媚眼如丝:“皇上来嘛,别走呀!” 那皇上大呼:“闭嘴!” 皇上转眼一看,她还在不断靠近,向前一步拔出殿柱上挂的宝剑,向前一抽一松,鲜血满地,那女人瞪大了眼死不瞑目。 “嘿嘿,美人儿,别管她,她自找的!来,来孤的怀里,让孤好好疼疼!”说着就扑了过来,想要搂住东皇。 桃花眼的男子轻轻一挥袖,把那皇帝震得三尺开外,俯身笑道: “陛下,别来无恙啊!” 好一派玉树临风。 东皇指着他,浅浅笑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你这厮真是十丈软红里,翩翩浊世公子一枚啊! “南皇!” 那皇帝恶狠狠骂出来,脚下却是怯缩着后移了一点。 “起来吧,一副孬样!” 东皇云淡风轻一句,妖孽美男不禁笑了起来,皇帝又后退了一步。 她忽而转脸看着南皇,理所当然道: “我与他单独谈谈。” 许久之后。见他不动声色,她不禁挑挑眉毛,倒是反客为主了。 南皇看了她一眼,笑笑也不反驳,转身走出三十六鸳鸯馆,紧随其后的是各个妖异美艳的女子,摇曳生姿。 东皇好笑地注意到真正的皇帝竟然丝毫不注意她们,竟然低垂着头抬起眼眸怯懦地打量她一眼,继而一道光芒闪过看着南皇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红檀青铜门后,方才慢慢转头再次盯着东皇,一言不发。 东皇瞥了他一眼,幽幽开口:“现下不装了吗,北帝?” 北帝满脸横肉的腮帮子似是震惊又在强忍着保持镇静,他大手一挥,跪坐在席上肃穆道:“阁下何事?” “耀华公主在我这里。” 她若有若无开口,抚摸着自己紫色的豆蔻,指甲上流光反射。 可偏偏她这看似随口一句,竟是让那北帝的手在案下收紧,她依旧关注着自己的指甲吹了口气: “我只问你一事,那丫头就可以全身而退。哦,忘了告诉你,我的时间很宝贵。不然,我可不知道长安城南的乞儿对美色把持怎样?” 北帝的手愈收愈紧,青筋直爆汗水沿着他的臂膀滑落,“你想怎样?” “我想问你寻一件东西,一件只有你知道的在哪儿的东西。” 他的手一瞬间松开,暗地里深吸一口气继而慢慢抬起头盯着东皇。 “你不怕孤骗你吗?既然是只有孤知道的事,你不怕孤反而误导你吗?” “所以?”她悠悠背手绕着北帝,转一圈在他背后问道。 他转过身,一摊手状似无意,定定看着东皇:“没什么,只不过你凭什么肯定耀华就是你的筹码?区区一个公主,对孤来所算不了什么。” “呵呵……”东皇缓缓凑近他的耳畔,“信与不信,在你。我可是知道那丫头对于你,可不止是个公主那么简单吧!” 她忽而一摊手,一个玉盘竖立旋转“叮铃”一声停住,光芒收紧,停留在北帝面前,只一瞬间她反手覆住柔柔问道:“怎样?” “那里,可是一群乞丐等着……你的女儿呢。” “啪嗒”,他刚拿起的杯子跌碎了,沧桑地勉强笑道:“说吧,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手一抖收回放在膝上,哀戚的目光里带着恳求:“您说。” 东皇俏丽,华裳火红欲燃未燃,转过身紧紧盯着他: “百年前的一位故人说,这天下只你一人知道。” 她一顿继而缓缓开口: “开启时空之门的钥匙,在哪?” 他一愣,忽而仰天凄然一笑,大声道: “我的父王守着这个秘密,寿终正寝。” “只是今天,我却没有这个好运气了……” 东皇神色一紧。 “你是知道的吧,我说出来了,如果您不是那个人,我就会死。”他仰起头,肥胖苍白的脸上带着笑。 “不过,我尽数告诉您就是,”说着从胸口拿出什么,恭敬递上,竟是一张陈旧的莎草纸。 “白纸?” “我要为皇儿选驸马正是为此,时机一到,只要找到驸马,纸上就会出现你想找的答案。” 东皇拿过扫了一眼,手指紧紧捏住半晌不言,不知想些什么。她忽而高声道:“可以进来了,南皇!”言罢转身果断离去。 南皇拽住她的衣袖侧脸笑道:“这个烂摊子怎么办?”,说着下巴指指北帝。 “一个废人,杀了就是。”她轻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何必问我!” 南皇挑挑眉邪肆地拍拍掌,两名龙骑卫忽然出现狠狠反手扣住南皇,强迫他弓起背,就要下手,只听北帝拼命挣扎沙哑地大喊: “你不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吗?” 东皇脚步一顿,抬起食指:“慢着。” 龙骑卫看向主子这才松了手。 南皇饶有兴味地摩挲着下巴,事情越来越有趣了,看来回朝的计划可以先放一放了。 只听东皇冷笑一声:“说下去。” “你不想等到莎草纸上显字了,看看我是否还活着吗?如果我死了,就说明……那件宝物和你有缘无分!再者,你不想知道交给我先祖这件宝物的人是谁吗?” 北帝的声音掷地有声,四下一片寂静。 “那人……什么样子?”东皇千年寒冰一样的声音响起。 南皇转头若有所思看看北帝,和他斗了这么多年还就这次看他最舒心!这老奸巨猾的家伙鲜少有这么……这么,对!低声下气! 北帝却是不答,一脸回忆。 东皇阴沉着脸一步步靠近他,闪电般伸手抓住他的脖颈,五指用力捏紧,容颜蒙上一层阴影,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口中 “那人,是,谁!” 北帝先是傻傻一笑,继而恍然道:“她,不就是……你想知道,便留我一命。” “呵。”她手劲加紧,习惯性眯起右眸盯着他。 “我能说的只有……那人……一统洪荒,呼号天下?”北帝呼吸越发困难,可是眼里闪起的光亮,带着敬仰和畏缩毫不掺假。 “洪荒吗?” 东皇当下慢慢松开手,退了一步,心里有些乱。 可是北帝似乎料准自己性命无虞,反而满脸通红喘着气看着她,扬起眉带着得意和定然。 东皇一言不发,转过身去,缓缓离开。 “怎么了?”南皇不禁开口问了句,皱起眉。 长信宫灯的摇曳烛火里,飘飞的纸愈发苍凉,她的背影倒显得风华绝代起来。 “南皇,今日起我便是公主。” 她大步走出三十六鸳鸯馆的漆铜镶金大门,洒下一句话余音回荡: “至于这个人,死!” 北帝一愣扑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来,眼前一黑。 翌日,一声雄壮威武的号角吹破半爿天,拂晓和月牙在交替,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也好,王公贵族也罢,均是揉着眼睛呆滞地抬头看向天空,一时间天都是金色璀璨夺目,那是一千只金丝雀展翅,铺天盖地地绕着长安城翱翔,给这座寂静的千年古都带来前所未有的喜悦! 一千只金丝雀,衔着一千枚七色碧玺,绕着一千座城池而过,翩翩然回归皇宫。漫天坠落的碧玺,动人悦耳的金丝雀歌声,耀华公主的招驸马大会拉开序幕,显一城之富,露一国之盛,为这公主当真是倾国之力,打造一个属于她的盛世婚礼,挑选人中之龙为她驸马! 一时间洛阳纸贵,耀华公主招亲之事沸沸扬扬。 据说,拿到仅有的一千枚七色碧玺的弱冠公子,只要并无妻妾,不论贫富均可参加招亲。 据说,三轮招亲持续一月,文斗武斗和公主御笔钦点驸马三轮组成,竞争空前激烈。 据说,公主爱才,格外设置没有拿到碧玺的杰出人才遴选赛,便是文斗武斗优胜者没有被选上,前途亦是无忧,殿下亲口许诺。 据说,公主在大会开始前三天会銮驾驾到朱雀街,亲自监督遴选。期间公主掀起垂帘,夺目一笑,长安城的男人神魂颠倒,三月不知肉味。实乃倾国绝色,旷世美人。 第二十日,文斗已过竟然只剩下区区二十人! 公主亲临武斗现场,一时群情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