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宴,大唐主宰、寰宇天可汗皇帝陛下——李世民,借着醉意与他商谈君臣结亲之事,按道理公主下嫁乃是臣子莫大的殊荣,可是驸马易选,公主难挑,此次下嫁联姻的公主正是高阳公主,这让房玄龄又恨又恼,陛下显然欺负他房玄龄是个老实人啊!
他倒不是因为高阳公主出身旁支而心生嫌弃,恰恰相反,高阳虽是庶出,但脾气性格与太宗契合无两,尤是深得太宗喜欢,之所以对此女避之不及的是,宫中早有传言,高阳公主常常流连女观禅院,彻夜灯火,行为浪荡恣意,恐非完壁!
念及于此,房玄龄也不禁破口大骂李世民教女无方,更为可恶的是他房玄龄的二公子房遗爱英雄男儿,怎么可以娶此等不守礼节的女人,他房家一世英名,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陛下,你好狠的心啊,我房玄龄兢兢业业、素来老实,没曾想你贵为天子,造孽荡女,却让臣的儿来受此大苦啊!
“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你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车帘外一阵放纵闺贱的歌声传来,让房玄龄再次拍打着脑门儿,真是作孽啊!
一切罪恶根源都是你,陛下!
犹记得当年你趁着醉酒,已经坑害臣一次,生了这个逆子……
如今你又要把高阳公主嫁给我家老二房遗爱,我那泼辣的夫人又如何能肯?
马车驶入府邸,房玄龄长叹了一口气,怀着忐忑的步子进了内堂,而房遗北则跟在身后,今夜中秋,赶巧儿吃顿好的。
门口侍奉的老管家房馆,有些惊讶的迎接道:“未曾料到阿郎回来的早,正是时候,大娘子和少爷们正在晚宴。”
“嗯。”房玄龄随口应了一声,狠狠的吸了一口浊气,然后抬脚迈进大厅。
太宗亲封的“醋坛子”卢夫人,见丈夫回来,拦住旁边几个女丫鬟前去侍奉的步子,亲自将房玄龄引至席中坐下。
“父亲!”桌子下首方几个年轻男子站起来恭敬的喊道,分别是长子房遗直及妻子杜氏、二子房遗爱、三子房遗则、四子房遗义。
趁这个空隙,房遗北从后面顺了三哥房遗则的汤碗,又用公筷做私筷,硬生生的在二哥房遗爱旁边挤了个位子。
房玄龄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脸色有些不好看,官场沁浸多年,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实际上是故意为之,高阳公主的事他实在抹不下老脸开口,遂摆个愁脸谱等人询问。
“相公在宫中可曾被人欺负,是不是程咬金那夯贼,又或者是长孙无忌那阴人,还是陛下又给你什么苦差事。”卢氏对丈夫颇为了解,房玄龄一撅屁股她便明白了。
房玄龄当即顺坡下滑道:“娘子,今日陛下邀群臣共庆佳节,宴会一半时,说是见为夫身上似乎有喜鹊缭绕,该有大喜之事,所以对我房家赐下一门婚事,和陛下结为儿女亲家,如此殊荣,咳咳,真是大喜啊!”
“陛下向来喜欢骑你这头老马,哪次安了好心,你先与我说来,赐婚的是哪位公主?长乐还是襄城啊?”卢氏一脸戒备,李世民就不是什么好鸟,她平生最恨两人,一个是把房玄龄当狗使的李世民,二是李世民所赠侍妾庶出的私生子房遗北。
房玄龄摇了摇头,装作欣喜道:“都不是,陛下说是美丽可爱,温柔体贴、小鸟依人的绝世女子……高阳公主!”说完房玄龄感觉嘴角有些瓢,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下,舌头好像也被闪着了。
“什么!高阳那个浪蹄子!也配做我的儿媳妇儿,李二那瘟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房家为他当牛做马,他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你房玄龄把他李二当兄弟,他又把你当什么了?”卢氏当即破口大骂,高阳的名声在长安谁不知道,若非是顶着个公主的名头,和青楼艺女有什么区别?
房玄龄见卢氏口无遮拦,勃然大怒,胡子抖个不停,说李二是瘟孙,说高阳是浪蹄子,他房玄龄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就算是你娘家范阳卢氏家主也不敢如此造次吧!
房家老二房遗爱见父母吵了起来,站起来让两人打住,高阳公主虽然在长安风评不好,奈何人美肤白,曼妙婀娜,乃是长安男子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如今大哥房遗直已婚,赐婚的对象显然非自己莫属了,此等好事岂能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