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许夫人到底有多着急,你的婚事了。敢问姑娘芳龄?”
“昨日,哦不,前日行及笄礼。”
“那是应当找个夫婿了。”
两人就这么在一前一后地走着,月光穿过树影,在浓重的颜色中反照出枝桠上的尘埃,连着空气里的密密麻麻投在地上变成了踩不尽的银霜。
“那敢问公子今年几何,为何还未有婚约?”
“我也已行弱冠礼,只是如今只想安心读书立业,这成家的事,等时候到了,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绕了一圈,原来在这儿等着她。说来说去,别人是变着法儿地在拒绝自己,就算自己深夜跑来太师府,也入不了陆公子的法眼。看来这传言也不都是捕风捉影,这陆卿尘不近女色的名头可真是没白给他。正想着,陆卿尘在前面停了下来:“姑娘进去收拾一下,在下在外面等着就好。”
许潇潇也不客气,推门就闪了进去。这房间不大,只是整整齐齐的摆着些床啊,书案,茶几等必需品,没什么摆件装饰,只一处屏风,四扇分别绘制着春夏秋冬不同季节的京都胜景,左下角小字题着“微之”二字,卿尘,微之,这应当是陆卿尘的字,这屏风上的字画竟是陆卿尘自己的手笔。巧手著文章,心下有山河,引得许潇潇在屏风前看了好一会儿,才醒神似地带着衣裙闪进了屏风里面。
其实,她身上的伤到不要紧,只是一些简单的擦伤,她褪去衣衫囫囵一抹,就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再将太师府的衣物套在了原有的衣裳上面,明日进府后她才好快点儿脱去这身,以免看起来像太师府的人在相府乱撞,就不太好了。
整理完毕,许潇潇从屏风后面闪出,推开房间大门,只看见陆卿尘仍就着那盏不甚明亮的灯笼在月光下看书,许是听见了门开的声音,他才抬起了头,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许潇潇,又笑了。“笑什么?”
“无事,只是这夏日炎炎,委屈姑娘了。”很明显,陆卿尘是看出来她将太师府的衣物叠穿在外了。
许潇潇撇了撇嘴:“要不是来求婚约,谁愿意大晚上来受这委屈。”
“在下可没有让姑娘深夜来求婚约。”
“那也是因为你白天在倚月楼暴露了我身份,现在好了,街上传言说我俩有不正当的关系也就算了,连我母亲都知道了。明日若是你当众澄清,让家里长辈知道我所言为虚,那我不是只能脖子一横嫁进东宫去了?”话音落于此处,许潇潇恨不得当场自尽,自己怎么能一时激动,将真话说出来了?
她有些局促地看着陆卿尘,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