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正勋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带人将不断往前拥挤的记者拦住,几个人,这才进入了保安的包围圈中,季存晰紧紧搂着毓清的肩膀,因着眼前吵嚷的人群,清俊的脸上眉头紧锁。 “这位小姐,麻烦说一下,你和纪小姐是什么关系?” 即便如此,仍旧有人不死心,伸长了手,把麦从保安中间插过来。 毓清一个没注意,被突然伸过来的麦吓了一跳。 感受到怀中的小姑娘瑟缩了一下,季存晰倏地抬头,凌厉的目光射向那个记者。 “各位,”纪念突然出声,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投向她,她看了一眼紧紧护着自己的景祁,随后对众人说:“我知道你们有许多问题想问,后天礼拜一,我会在青阳中心酒店召开记者招待会,我们这边刚刚有人受伤了,所以能不能麻烦各位先让我们去一下医院,有什么问题,等记者会时再问。” 所有人被这一突然扔出的消息炸愣了,趁着机会,邵正勋赶忙示意保镖护着几人离开。 上车后,纪念坚持要去医院,毓清也连连附和,景祁看着小姑娘紧皱着眉头,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心的神情,他笑笑,无奈的对季存晰点点头,清润的眼眸中氤氲着浓浓的笑意,是对她无边的宠溺。 去医院拍片检查后,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摄像机砸的重,他本身又皮肤白皙,乌黑的淤青看起来吓人。 确定了没事儿,这一折腾,大家也没了在外面吃饭的欲望,几人就直接回家了,而与此同时,纪念即将召开记者招待会的事情,一时间也众人皆知。 回到家后,纪念坚持要先上药,景祁无奈,只是认真的听着她的吩咐,她想做什么,他都愿意做。 季存晰把他们送到家后毓清刚要一起下车,便被一只大手拉住了。 “阿晰?”毓清回头,看着他。 “等会再走。”他的手摩挲着她的手指,看着她道。 “可是,哥哥……”她想去看看哥哥的情况呢,虽然医生说没事儿,可是伤处看着着实吓人。 季存晰听闻抬头看了看下车走远了的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景祁哥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要来场苦肉计,”说罢他看了她一眼说:“所以,你想去破坏?” “……”毓清听闻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前面老老实实被纪念领着的哥哥,那一副委委屈屈忠犬任人宰割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某只大型犬,她觉得,要是有只尾巴,一定能摇的无比欢快! 好吧,刚刚是她太天真了。 季存晰看她无辜的睁着大眼睛,忍不住倾身过去,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随后大手从她的手指移动到她的脸颊,他望着她轻声问:“中午,吓到了么?” 对于他,毓清是从来都抵抗不住的,她望着他,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季存晰看她这幅模样,禁不住笑出了声,他的清清,怎么就这么可爱! …… 纪念说的话,景祁自然是第一个帮她的,很快所有事宜都准备妥当了。 青阳中心酒店。 纪念在休息间坐着有些愣神,她紧紧捏在一起的手显示了她的紧张,景祁关上门,走上前,蹲下身子,伸手将她的手握住,轻轻地掰开她紧握的手指,果然,白嫩的手心中是红肿的掐痕。 他轻轻抚过那些掐痕,纪念被他的举动惊醒,呆呆的看着他的动作。 他轻叹一声,温润的眸子满眼都是她:“念念,别怕。嗯?” 纪念觉得自己已经深深陷入这双深邃的眼睛中,突然,她就鼻尖发酸了,上辈子,二十几年的踽踽独行,她活的一身伤痕,这辈子,她睁开眼看到这世界的第一刻起,她就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像上辈子那样,她想活着,想活的精彩,想活出自己的人生,可是,就在她竖起一身坚硬的外壳闯荡这世界的时候,这个人,却是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要怕,我在…… 突然,她就不想再坚强了,她也想当一个“娇弱”的小女人,想体会被人宠在手上,疼在心尖儿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矫情了…… 眼泪不知不觉就缓缓流下了,景祁被她脆弱的模样刺的一阵心痛,他向前倾身,柔软的唇吻上她的眼睛,那样虔诚的模样,是宠爱的表现。 这一次,纪念没有抗拒。昨天摄像机砸过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冲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她心中不是惊愕,也不是紧张,是惊恐,对,惊恐,她怕,她怕他真的受伤,她怕他有事,她怕,他再也不能陪在自己身边……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邵正勋在门外说道:“招待会要开始了。”季存晰和毓清都没有出席,但是留了邵正勋在会场,这些事情,他处理起来更方便许多。 “好,我们这就出来。” 景祁帮她顺了顺头发,这才站起身,伸出手,对她说:“念念,走吧。” “好。”她看着他,伸出胳膊,随即,便被一只大手紧紧的牵住。 两人走出了休息室。 上台前,纪念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景祁笑着对她点点头,无声地说:“别怕,我在。” 突然,她的心就平静了下来。 她转身,坚定的走上去。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好……”邵正勋做了招待会的主持人,有他在,就不怕会出现意外情况。 “好了,各位朋友心心念念的天才美少女摄影师纪念已经在此,相信大家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请大家举手,一个一个来。” 他讲话风趣幽默,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跟着他的节奏走了,而会场的气氛也融洽轻松起来,纪念的心更轻松了一些。 “好,第一排中间这位帅哥。” “纪小姐,首先恭喜您获得普利策文艺奖,我想问一下,对于这幅作品,有没有什么背后的故事和意义给我们分享一下么?” 记者的问题很温和,纪念听后,笑笑说:“谢谢,这个照片,其实就是在一个很偶然的状况下,抓拍的一个瞬间,在不经意间记录永恒的美丽,这是一直以来,我所坚持的信念,是我摄影的信念。” “纪小姐,那您对这次获奖,有什么想说的么?” 纪念笑了笑说:“很意外,很惊喜,也很幸福。” …… 招待会的开始,很顺利,都是景祁和邵正勋提前安排好的,开始的记者都是和季氏与清远关系很近的媒体,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防止一开始就出现意外状况。 “纪小姐,能说一下照片中的主人公么?”有个记者按捺不住,问出来大家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纪念听后,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照片中的人,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一个人,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纪念。” 景祁在台下,看着台上的小姑娘,心中升起对妹妹的一股嫉妒之情,随后,他听到她说:“她是我最好,最重要的朋友。这幅照片,我取名叫《生命》,是因为她身上,时时刻刻都彰显着生命的意义,积极的,蓬勃的,向上的,阐述着对生命的向往,所有接近的她的人,总是能感觉到光明与希望,不知不觉中,会驱散掉自己人生中最黑暗的阴影。所以,在那一刻,才让我情不自禁的抓住那个瞬间,美丽的,迷人的,希望大家不要过多的关注我的朋友,因为我希望她,一生平安喜乐。” “纪小姐,看来您和她关系很好。” “对,”纪念笑笑,说:“我走上摄影这条路,是她的影响,而能坚持到今天,更是她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我的摄影展马上就会在青阳开展,主题就是:《她》。是我走上摄影这五年来,拍下的以她为主题的所有的照片,一共是1825张照片。” 有这样一个重要的信息出来,顿时全场一片哗然。 而招待会也渐渐走到了尾声,邵正勋适时的开口:“好了,各位朋友,今天的招待会就到此结束了,我们纪念的摄影展,即将在青阳美术馆开展,届时欢迎各位朋友去参展。” 说罢,便示意周围的保镖护送着纪念离开。 上车后,纪念突然间,心胸便开阔了,她心情很好,看着窗外的风景,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景祁紧紧抿着唇,他余光瞄了好几眼旁边的小姑娘,终于,他忍不住开口:“1825张照片?”都是清清的?! 纪念被他突然的一问,楞了一下,她回头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突然间明白了,这人这是在吃醋?吃的自己妹妹的醋? 她好心情的逗他:“对啊,都是清清的。” 景祁的脸色更黑了一点。 “以后少拍她!阿晰会吃醋的!”我也会吃醋的。 “不要,就拍。”纪念笑着反驳。 “……”景祁的脸色已经堪比晕染的墨。 终于,纪念凑过去,飞快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又想没事儿人一样看向窗外。 景祁愣住了,刚才的亲吻,如同一只轻便的羽毛,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却留下了一个炙热的烙印,要烙进自己的心里,仿佛做了一个美梦,不确定刚刚的亲吻,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随后,他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以后不拍她,只拍你。” …… 高考越来越近,文创班和火箭班的班主任一起向学校申请组织春游。 最终,定下这个周末共同去白云山野游。 文创班和火箭班的人本就是学校最精锐的生源,每个班的人数不多,所以,一辆60座的大巴车,便将两个班的师生全部拉去了白云山。 这次的活动一共是两天一夜,第一天主要是爬山的活动,晚上统一住在山上的客栈中,第二天看完日出才下山。 毓清背的东西不多,一下车,季存晰径直将她的包背到了肩上,两只书包,背在一起,毓清怎么看,怎么觉得开心。 米粒和姜明泽几人和他们一起行动,米粒幽幽的看了一眼前面俩人的身影,说:“我发觉,跟他们一起走就是一个错误!” “天大的错误!”姜明泽补了一句。 “虐狗啊,天理何容啊!”顾飞扬仰天长叹,随后又继续任劳任怨的组织同学去了。 毓清被他们调侃的脸红耳赤,放小了步子跟米粒一起走。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温度事宜,青阳本就没有特别高大的山脉,白云山不高,平日里就有许多老人天天爬山锻炼身体。大家自觉地站成一列往上爬,来来往往总能遇到许多上山下山的人。 米粒体力差,爬了一半就喊着爬不动了,毓清拉着她的手鼓励她:“米粒,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米粒双手撑着腿,大口喘着气,看着她小脸红红,气不喘的模样说:“毓清啊,明明看起来你比我更像爬不了山的人啊,你怎么看着都不累呢。” 毓清听闻笑眯了眼睛说:“以前经常跟着爷爷的考古队,爬山下水都是常事儿。” 而且,小时候虽然爷爷疼她不让她像几个哥哥一样天天训练,但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也时不时拎着她一起锻炼。 米粒已经喘的说不了太多话,就只伸出一只大拇指表示佩服。 “没关系,时间还早,我们歇会儿再走。”毓清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说。 季存晰和姜明泽自然也停下陪着她们,就在休息的空档,就有好多同学超过他们继续往山顶去了。 米粒也是个急性子,看着好多同学都超过了她们,就收拾收拾说:“走吧,我们也快先上去。” 几个人看她一副往前冲的模样,禁不住笑笑继续往山上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