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庞大的国度之中,我须得竭尽全力保民众安生。
关于敛国的消息,我一概交给魏筝处理。
每日处理完繁杂的朝事,躺下入眠的时候,窗外总有一轮皎洁的月。
望着那轮月亮,我就无端想起花空楼来。
想念他的一身赤红,想念他那双清冷又温柔的双眼。他眼眸的颜色如同无声伴我的黑夜,我无数次梦见过他,他就站在我的窗边,站在那轮月亮之下,对我微微笑着,对我说:“栖星,忘了我。”
我无数次想要与他说话,可梦中的我,竟是如同那日一样对他失了语。
他越是在梦中这样说,我越是忘不掉他。世间无数绝美的花儿都有属于自己的花季,凋谢之后进入下一轮的初春。
可花空楼不属于这样短暂的花期,他永远停在了我心中的舟上。
那日抱着他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我的臂中,我的双手还能勾勒出他的轮廓。
我浅眠。
在梦回中醒来。
窗外是寂静的墨色,并未提前破晓。黑夜如此漫长,寂寞似水将我没过。
我听到有风吹过窗子的声音,我看到窗外一抹晃动的人影。
我警惕的握住了床边的长剑。
是谁想要索取新王的性命?
可越过我窗栏的,是位身着玄黑龙袍的人。
龙纹在玄色上飞舞着,仿佛染着太阳的纹理,成为这黑夜中唯一瞩目的光。
那人带着一面银色面具,那银色如此灼目,仿佛是古书里记载的银河。
这是,敛国的王。
这身龙袍如此陌生,可走近我的身段却是如此熟悉。
我紧握着手里的长剑,伺机做好等待攻击的状态。
他走至我的身旁,我坐在床上仰视着他。
他轻轻摘下面具。
那一双桃花眼在夜色中迷离又动人,黑夜的风掠过他的耳际。
“今日,是我的登基大礼。”顾渐郑重的对我说。
“你……夺了位?”我不敢置信。
“是。仪栖星,如今我也是一国新王,你害怕的枷锁和颜面,我替你打破了。”他的手指勾着银色的面具,嘴唇微笑着扬起。
“今日既然是你的登基大礼,已过了午夜之时,你翻过宫墙,翻过我的窗栏,来找我?”我皱眉。
“栖星,如果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你不能与我一起见证,那我就算越过刀山火海,也要自己来找你。”顾渐盯着我,那件玄色龙袍上的纹路像是黑夜中流动的光。
如今,他已经是敛国的王了,他配得上这样的位置。可这样完美强大的他,却输给了先后,却始终无法侵占我的心。
我站起身来,放下手里的长剑。
“祝贺你,敛国的新王。”我对他说,却摆不出一个像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