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空楼穿着一身素白,在没有阳光的阴冷空间中,脸像是溺水般泡在阴影中。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也轻轻抿着。五官像是沉睡了一般,一动不动的模样,像是有人把他全身打了蜡,权当只是一个令人欣赏的精美物件。
是仪珏星把他关在了牢笼之中。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在没有想好怎样利用到极致之时,他是不会放了花空楼的。
一个心地纯良的人,和一个伪君子般的嗜血怪兽。
花空楼静静的坐在角落的一处,似在等待。
那唯一的一处小窗口外,并没有撒下充满希望的阳光,而只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寒冷的地面上满是灰尘,却丝毫不沾染他的衣边,那白色依然如此纯净,从地面升起的寒气令他露出的手掌冻成了微微的粉红色。
我并不知道是如何感应到他的。
当我站在窗边的时候,总是感觉到背后会偶尔袭来一阵寒风。尽管与这样的季节并不相符,但那股寒冷的风,仿佛来自遥远的他方。
能够感觉到,那是来自他的方向。
虽然遥远,但很清晰,像是冥冥之中的回声。
我走到南殿,仪珏星正在梨花树下自我博弈。白棋是他,黑棋亦是他。
“南皇子这么怕死,竟还有心思下棋。”我平静的坐在棋盘对面。
“已经下完了。”他放下手里的黑子。
“花空楼被你藏在了哪里?”我问。
“是我没杀掉他,他自己逃走了,我也在替你找。”他也不可惜这盘精密的棋,把一颗一颗的黑子和白子重新放进棋盒子中。
“按照你这样的性格,你怎么可能会令自己失手?你只是把花空楼当做底牌罢了。”我直入主题,来势汹汹。
“前几天还说我的命在你手里,今天就无可奈何的来求我?”仪珏星笑。
“你只不过是看透了西皇子的死因,觉得自己又安全了而已。毕竟我们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说到这个句子的时候,我停下来,用着一种嘲讽的意味看着他。
“说的倒也不错。两个选择,摆在我们的面前。”仪珏星说。
“你讲。”我看着他。
“我们联手来一场夺位的戏怎么样?”仪珏星淡淡的说。
“你杀不掉他的。”我笑,又十分坦荡的说:“你只不过是想借助我的力量,和我一起杀掉仪王,当王位空下来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
“既然你分得清这些,那我便给你一条容易些的路。”仪珏星笑着说。
那个笑容仿佛在说:我也期待着你选择这一条路。
“不要罗里吧嗦。是什么?”
“来一场公平的交易。”
“我们之间哪有什么公平的交易?你不过是把自己放在最有利的位置上。”我一针见血。
“用你的心上人换王位。各取所需,很公平。”仪珏星打开了手里的折扇,一股梨花的淡香飘散在空气中。
“公平?”我冷笑。
“当然公平。”那扇子被他轻轻摇起来,轻轻摇晃的弧度仿佛慢性的毒。他就是这样的人,十分优雅的当着最剧毒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