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姌断定,她怕是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早些时候身体反应让她对度钦退避三舍,现在想一想,让人疑惑的地方又颇多。
例如……
她从来都想不起来,她是怎么死的,又是活了多久,还有……跟他相处的各种细节,脑子里有的,似乎只有恨意。
明姌心神不宁地上了车。
连度钦什么时候上车都没注意到。
只在手被握住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清澜施主,你在想什么呢?”度钦眼儿弯弯,捏着她的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
明姌抿了抿唇,盯着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
她想问问他记得什么东西嘛……
但是吧……
万一把自己给套进去了怎么办?
虽然他看起来记得也不是很多,但是吧……
明姌搓了搓手指,戳了一下他,轻咳一声,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度钦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深沉,她不是很能读懂。
只觉得有几分深意在其中。
“命运使然。”他像个得道高僧一样,吐了四个字。
明姌:“……”
“清澜施主,贫僧笃定,是为你而来的。”他以为自己说的是情话,可是落在明姌的耳中,无端生出几分心悸。
怕不是专程从明庆年爬过来要她命的。
明姌不敢再问,老老实实地坐着。
虽然度钦有时候会杀她,但是……
色胆包天的明某人,依旧把人给留了下来,还留在了同一个屋檐下。
度钦倒是欢喜,时不时地缠着明姌要念经给她听。
明姌并不想听,总是敷衍过去,不仅敷衍,晚上睡觉还锁门。
直到深夜。
明姌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个翻身,脸对上了窗户那边,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冻醒了她。
她烦躁地睁开眼,顶着个睡眼惺忪的模样,就去关窗户,恰巧对上了窗户边那双幽幽黑眸。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爆发出明姌惊恐的尖叫声,以及她飞速向后退去的动作。
窗户边上,是度钦。
那个提了尖刀的度钦。
明姌魂飞魄散一样地跑去开门。
“跑什么?”度钦轻轻松松从窗外跳了进来,稳稳当当落地,目光落在只穿了件睡裙的明姌身上,神色微暗。
明姌打不开门,整个人感觉血冲上了脑门,已经摇摇欲坠了。
“不跑我等死吗?”明姌磨牙,恶狠狠地盯着他。
明明是同样的人,却偏偏截然不同的感觉。
度钦低声笑了一下,低沉而富有磁性,好听极了。
明姌却觉得这是在要她的命。
越笑越心慌,一命两苍苍。
他握着那把泛了寒光的刀子,歪了歪头,对着她开口:“坐过来,今天我不杀你。”
明姌:“……”呵,老子信了你的邪,你哪里像个不要杀老子的样子!
“不用了,男女授受不亲,该离得远的还是得离得远!”明姌义正言辞地拒绝他,手使劲儿地掰扯着门把手,奈何门就是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我外面锁得好好的。”度钦瞥见她的小动作,淡漠地随口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