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这矮榻是他们父女只见嬉笑怒骂的位置,如今却成为了一道不可跨越围栏。
燕定南和燕国公相对而坐,不再是谈婚论嫁,也不再是斗棋品茶。她抬眼瞧着父亲的发丝,似乎顷刻之间白发又多了许多,这感觉瞬间让燕定南觉得父亲果真是年迈了。
燕国公起了头,“如今有些话我只能和你一个女儿诉说了。”说罢燕国公深深叹了口气。
燕定南不敢懈怠,直接腰板,料想父亲是想倾诉,便同往日一样将两人面前茶杯斟满。
燕国公沉吟片刻,想着自己多年慈爱倾覆,竟被女儿逼宫,心中怕是怎么也没料想到,击垮他的竟然不是二十年前的逆贼。
“女儿知道父亲心中定然是痛苦万分的,既然如此为何不和熙缘说清楚,给她一个明白,也给自己多年一个交代呢。”
燕定南从小跟着负一大师学习,自然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当今却还是忍不住,想必心中对今天的事情确有不甘。
燕国公笑道“熙缘从小被你们保护的太好,没经历过什么,她现在已经满脑袋浆糊,说什么也是给她徒增烦恼,她是个机灵的,出去透透气锻炼锻炼也是好的,我已经派了暗卫悄悄看护了。至于离音,她多年来自视甚高,此刻正是打击她的时候。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为父也不能保护你们一辈子,各有各的路,他们的路还得自己去走。”
“父亲一片诚心,我相信他们俩一定会明白的。”
燕国公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寝宫四周,口气感慨起来“今日一过,为父心中还有一个想法想要征得你的同意。”
燕定南不知何意,只得凑近问道“父亲有什么事便说罢。”
燕国公虚弱的叹了口气,道“有些事离的太近便看不清楚,你自十五岁在我身边未曾离开,我便时常还把你当成孩子,凡事都瞒着你以为你就不知道了,若不是你师叔提点了我,我还在这里自顾自演呢。”
燕定南总算明白为何近来燕国公都如此感慨。想必个把月来经历的这些终究让他意识到他们的时代落幕了,若一直如此,只怕和燕离音一般自视过高了。
想了一想天机,燕国公咽下一半说道“为父曾想你与天宗的姻缘,若是成了,燕国便重新回到宗祠之中,臣民还是五州的臣民,只不过不是燕国的臣民罢了。若你二人不成。。。”说罢燕国公顿了顿抬眼望向燕定南重重说道“为父想让你继承大统。”
燕定南心下一惊,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燕国公,她深知父亲不会拿这个开玩笑,可当下让她不暇思索以燕国万人的命运作出决定她也无法回答。
“师傅不是说过天定姻缘的玄机吗。”燕定南问道。
燕国公虚弱的摆了摆手,满是皱纹的脸上终于展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那不过是我与你师父同宗祠设下的距,就是为了勾来逆臣贼子将目光聚焦到燕国罢了。如今看了,也是枉然。”
“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