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哭笑不得:“我长大后第一次吃撑,你快想想办法,我难受得紧。”
他其实吃不了那么硬的米饭,但她做的菜很符合他的胃口,又加上他早上急匆匆地赶着出门儿没吃早饭,所以一不小心吃多了,现在坐久了,胃那里难受得紧。
沈之俏得意洋洋地掏出消食片来,边剥边念,还好我有准备,她将三片药递给他,他却并不接,只拿一双眼睛斜睨着她,催促道,我开着车呢,你喂喂我。
她想了想也是,便将药喂到了他的嘴边,他凑过来一咬,温热的嘴唇碰在她冰凉的手上,奇妙的触感从指尖直奔而入,遍布她的全身,浑身一颤,她飞快地瞄了一眼他的侧脸,下意识将手缩了回来放在膝盖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杨怀安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故意问她:“咬到你了?”
她盯着手机屏幕,饶是脑子里过了千百种想法,但面上却绷得很到位,若无其事地回道:“没有啊。”
杨怀安瞟了她一眼,说要不你睡会儿?
她像个听话的孩子,回了个好字儿,当真就关了手机,闭眼休息。起初她是睡不着的,脑子里冒出了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后来这种想法多了,车内又暖洋洋的,不知不觉间就当真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觉得像是有羽毛在抚摸她的额角,而后是脸颊,直到唇边,那动作由轻柔变得迟疑起来,轻轻滑过,痒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眼,见车子仍旧在路上行驶,又闭上眼,将头偏向车门那侧,抵着车侧方才又朦胧睡去。
最后是杨怀安将她叫醒的,在服务站的停车场里,他嫌弃地递了一张纸给她,说擦一擦你嘴角的口水。
她仍旧歪在座椅里,随意擦了擦嘴角,一看外头的路灯都已经亮了,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一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不由地又吸了一口凉气。
杨怀安出去买了一堆零食回来:“先吃着垫垫肚子,一会儿回去再去吃饭。”
她撕开一袋薯片,问他:“你怎么开了这么久啊,咱们到哪儿了。”
他歪着头看她,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马上就到买家那里了。”
她侧着头看他,满是疑惑。嘴里刚塞进两片薯片,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买家?”
他见她上钩,涎眉邓眼道:“我把你卖进山里了,就刚刚你睡熟的时候,有个大哥路过见你长得不错,便问我要了你,诺,就那个红色冲锋衣的中年老大哥,给了两千块。”
他随意指了个路过的老头儿,沈之俏哭笑不得地捶了他肩头一拳,笑瞪他一眼,说:“你又不缺钱,干嘛会为了两千块做违法的事,我顶多怕你会对我图谋不轨。”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这玩笑开得好像不太合适,于是干笑了两声,企图转移话题。
谁料他换了坐姿,转过半个身子,手搭在中控台的扶手上,盯着她半响,才挑眉笑问她:“怎么,你想我对你图谋不轨?”
她未搭话,他想了想,又说:“不对,你怎么会希望我对你图谋不轨呢,你分明是想我对你表白对吗?”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的背已经抵在了门框上,退无可退,偏杨怀安却不露痕迹向她逼近,那双深沉明亮的眼睛近在咫尺,宛若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她毫无征兆地就被陷了进去,哪怕她觉得此刻自己应该避开他,但她却动弹不得,这一切像是着了魔道。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两片薄唇上,他往前靠得更近的,万籁俱静,车内有手机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